“让陈元庆出来和我说话。”君泽天压抑住心头的脑恼火,对着城楼下叫嚣的士兵喊道。
“皇上先交出苏冰那个祸国妖女,不然您没资格和我们大将军说话,大将军这样做是为国除妖。”城楼下一个看似是小将的人高声喊道。
君泽天眼底带着几分鄙夷,他看向那个小将,高声说了一句:“苏冰从来不曾蛊惑过我,何来红颜祸水之说,如果说真的有红颜祸水,那也是你们陈大将军的妹妹陈雨竹,如果不是她,陈元庆不会与我离心离德,不会带着你们来进攻京城,你们是国家的兵士,却要为姓陈的一己私欲与朝廷为敌吗?”
陈元庆知道自己要护住苏冰,他也清楚陈元庆最在乎的是她的妹妹陈雨竹。
既然陈元庆有胆量说苏冰是祸国妖女,那他就将这脏水泼到陈雨竹的身上,让他也尝一尝心爱之人的被人泼脏水的感觉。
“你胡说,大将军是为了清君侧,皇上只疼宠苏冰那个妖妃,置国家百姓于不顾……”
“就是,皇上您任由苏冰那恶毒的女人诬陷南诏云深公主,惹得南诏皇帝大怒,发兵入京,将百姓置于水火之中,皇上还要恶意攀咬到一个死去了六年的人身上吗?”
“皇上,我们和南诏军所求相同,就是要您交出罪魁祸首,只要您交出苏冰,我们立马退兵,绝对不会踏入京城一步,南诏军肯定也会退军。”
“皇上,一个苏冰,换天下安宁,您还不舍吗?如果不舍,那更能证明苏冰就是一个祸水,我们只要皇上除掉苏冰。”
“除掉苏冰……”
“除掉苏冰……”
“清君侧,清君侧……”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君泽天的眼睛里都冒出来血光。
他对着远处坐在大马上的陈元庆,高声喊了一句:“陈元庆,你混蛋。”
陈元庆看向君泽天,脸上笑意弥漫,他最喜欢看到君泽天这幅样子,气急败坏却又无能为力。
这段时间他和宋云礼合作,为的就是将苏冰苦心经营的名声毁掉。
不管她之前曾经为这些愚蠢的百姓付出多少,现在,兵围城下,他们就忘了苏冰的付出,想到的只有苏冰害他们陷入这样的危险之中。
所以这次,他志在必得。
“陈元庆你混蛋,到底谁是祸水,是这个女人,你们都给我看清楚了,这个女人,南诏军口口声声维护的云深公主,刚刚杀了我的妈妈。”京默童稚地满含怒意的声音突然从君泽天身后响起。
君泽天不由得回头,看着气喘吁吁地京默正恼火地指着身边的可儿,看想城下的千军万马,毫无惧色。
他看着京默,耳中却再也没有声音,因为京默之前说的话,他的世界已经沦陷。
苏冰……死了……
怎么可能?重楼之前还说过,他们会在一起的,苏冰的师父也曾经说过,可是现在……
君泽天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了,他扶住身边的扶手,才撑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只是此刻,他的心底只有一个人影。
那个早就驻扎在自己心底的,永远都不会消失的人啊,此刻,你怎么再次舍我而去……
而现在的情形,只需要他又半分的理智就很清楚,他必须站在这里,和自己的百姓子民一起应对叛军,一起对付敌国的军队。
京默看出了君泽天的绝望和伤心,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缓缓走进君泽天,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京默的手很小,却火炉一般,给了君泽天冰寒的世界唯一的暖意,也是唯一的支撑。
“父皇,为了妈妈,您也得坚持住,如果今天他们攻进来,妈妈就永远都成不了你的皇后了。”京默轻声说着,眼中的泪水也涌了出来,父皇的悲伤,她感同身受。
京默的话,将君泽天在绝望中拉了回来。
京默说的是对的,自己还没有封苏冰为皇后,自己要想给苏冰最好的一切,那自己不能失败,不管是叛军还是南诏国的军队,他都必须将他们击退。
君泽天渐渐恢复了神智,他已经明白,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君泽天终究还是稳稳地站住了身子,他紧紧握住了京默的手,除了京默,没有人知道,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君泽天已经像是一场冷水澡,浑身的汗液已经变得冰凉,无时不在提醒着他,告诉他还活着,告诉他他必须要活下去,为了自己的亲人,为了苏冰,自己都必须赢了这一仗。
“父皇,送我上最高的城楼,我要让南诏军看看他们维护的公主。”京默轻声说着,话语不容拒绝。
君泽天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的,京默说什么她连想都不想就答应了,然后木偶一样跟在京默的身后……
陈元庆没有听到京默的话,但是君泽天身边突出现的那个软糯的身影却让他神色一乱。
他没想到,京默会出现在这里。
没有人注意到,在看到京默的那一瞬间,陈元庆眼底闪现的慌乱。
他紧紧盯着城楼上那个小小身影,他只能看到他和君泽天在说话,两人在一起的感觉,让人羡慕非常。
曾经,京默在自己面前也曾是那样一副小女儿的样子,他的心也曾是柔软的,只是这柔软的感觉,许久不曾有过了。
京默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了城楼最高的地方,而君泽天就守在她的身边,宠溺地仰望着她,而她手指着被五花大绑的可儿,高声说着什么。
陈元庆不受控制地驱马上前,一步步走到离城楼最近的地方,在这里,只要仰头,就能看到京默生动的小脸,在这里能听到京默高声地话语。
“我倒是想问一下南诏。你们到底是怀了什么心思,才将这么恶毒的女人送进我们大梁的皇宫?竟然连飞龙门的门主性命都不放过,你们欺负我们大梁没人吗?”
本来气势汹汹的南诏军,因为京默说出的话,此时再也没了勇气继续叫嚣。
“我们公主对苏冰下手,也是因为苏冰构陷她与别人勾搭成见。”南诏的将军看着周围的将士已经在窃窃私语,心底已经生出了几分慌乱,他说话的声音很大,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听到,即使苏冰今天因为云深公主而死,那都是罪有应得。
“胡说八道,我们门主四个多月前就已经陷入了昏迷,你们云深公主与人勾搭是三个月前的事情,我们门主如果有在昏迷中构陷你们公主的本事,早就醒过来了,哪里还等到你们现在在这里叫嚣。”千山听那个将军喊得理直气壮,忍不住高声喊道。
可儿深情地看着君泽天,柔声说话,说话的时候她嘴角还溢出了猩红的鲜血。
京默力气虽然不大,但是却将刀刺入了她的胸口。
可儿精通毒术,也明白医理,如果现在马上医治可能会勉强保住性命,如果……
君泽天不明白可儿哪里来的厚脸皮,竟然说要成全自己,他有些不解地看着可儿,而京默却不愿意看自己的父皇被可儿蛊惑,在她心底,可儿就是天下最坏的女人。
她拿起手中带血的匕首再次向着可儿刺去……
这是妈妈临死前嘱咐重楼要做到的事情,妈妈还说过,可儿不死,鲁难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