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在另外的房间里都听到了君泽天着急的喊声,她急匆匆走进来,见到的就是君泽天半跪在床头,着急看着苏冰的样子。
“皇上,门主怎么了?”千山轻声地问,心底得不安也火苗一般升腾起来。
“快让人去将诸葛明请来,让蓝御医他们也马上过来,还有,千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们门主的身体……”君泽天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猛地就看向了千山,脸上仿佛覆上了一层冰霜一样。
“门主最近身体很不好,您每次过来她都是强撑着和您说话,最近睡眠的时间明显比之前多,不过可能是因为她前段时间在克州受伤了,所以才……”
这是苏冰一直以来用来搪塞千山的理由,千山今天在君泽天面前说出来,突然间觉得怪异,看向君泽天的时候眸子里也多了几分震惊。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君泽天心底一阵痛意,原来自己的陪伴对于苏冰的身体而言都成了负累,如果他知道这样,他肯定会控制住心头汹涌澎湃的感情,他肯定能控制住的,只要苏冰好好的。
“我也没想到会……”千山以为君泽天指的是门主睡眠时间多的事情,她之前一直心疼门主休息时间少,所以门主愿意休息她是求之不得,哪里想过会发生什么事情?
“快让人去请大夫吧。”见千山还想解释,君泽天赶紧开口,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在这样的时候竟然先兴师问罪。
千山松了口气,赶紧让飞龙门的人行动起来,不等太医和诸葛明赶来,宋安然就闯了进来,对君泽天说道:“皇叔,让我给师傅诊脉吧。”
“小孩子别胡闹,在这等着诸葛明过来。”君泽天见宋安然一脸期待,心有些软,但是想到苏冰的情况,他还是果断地拒绝,苏冰现在在昏迷之中,还是不要让安然一个小孩子来打扰她为好。
“师父说过不让我错过任何一次学习的机会,师父现在的脉相没准就是千载难逢的脉相,如果错过了,我会告诉师父,是你不让我诊脉的。”安然扫了一眼苏冰,很是笃定地说道。
君泽天看着胆敢威胁自己的小孩子,却没办法生气,他伸手拉住了安然的手,轻声说道:“你师父身体现在很不好,我怕你诊脉会影响到她……”
“可是师傅现在在昏迷着,我根本不会影响到她。”因为君泽天不让自己诊脉,送安然浑身戒备地看着君泽天,丝毫不将他的理由放在眼里。
“可是……”君泽天还想解释,可是安然却连听都不听,只是笑着对他说道:“皇叔你如果不想师父骂你,最好
还是让我去诊脉,你知道我在师父心中的位置的。”
不得不说,安然的威胁,真是太……
君泽天看着眼前的孩子,怎么都没办法和之前皇兄府上那个怯懦的世子联系起来。
他都有些不明白了,为什么好好的孩子,跟了苏冰不长时间,就变得这样刁钻……,好吧,其实是古灵精怪。
“皇叔,我保证不会伤害到师父的,我最爱的人就是我师父了,我……”安然轻声哀求着,眼睛晶亮地盯着君泽天,君泽天听着安然澄澈如水的声音,终究还是忍不住答应了。
安然得意地上前挽起苏冰的衣袖,手指缓缓落到她的手腕上,他面色凝重,时而做沉思状……
君泽天没指望安然能诊出结果,但是看着安然一会儿纠结一会儿放松的神情,他的心还是忍不住随着安然的表情起伏。
等宋安然的手指从苏冰手腕上收起,君泽天似乎已经忘记了安然是个孩子,他盯着宋安然,等着他开口。
“皇叔,师父中毒了,五个多月了。”宋安然面色凝重,看着君泽天轻声说道。
君泽天看着安然,这一次,他再也不敢小看面前这个面色稚嫩,身高刚到自己胸口的孩子。
就在不久之前苏冰让民间的大夫和陈元庆府中的大夫诊脉,他们都没能诊出这个结果。
而宋安然,不仅从脉相上看出了苏冰中毒,还知道了中毒的大体时间。
“能解吗?”君泽天战战兢兢地问道,他甚至都不敢多看安然一眼,他怕听到自己最不愿意要的结果。
虽然那个结果他早已经知道。
“师傅能控制住这个毒五个月,已经很厉害了,我只能控制三个月。”安然如实答道,虽然为苏冰的身体担心,不过此刻他更想知道师父是用什么办法做到了控制住五个月。
“有没有办法解呢?你师傅没有办法,你呢?我记得你对毒,曾经有过研究,你……”君泽天心底很是期待,安然给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惊喜,他这次真的希望安然还能给自己惊喜。
说出话的时候他有些后悔了,因为苏冰和他聊安然的时候说过安然沉迷于毒术的事情,苏冰不愿意自己的徒儿以后日日与毒为伍……
“皇叔,我不会解毒。”安然坦诚言道,从自己决定放弃研究毒的时候开始,他就打定了主意,和毒药再无关系,他只做师父喜欢的妙手仁心的大夫。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解吗?”君泽天不知道怎么说话才能表达他此刻的紧张和着急,如果安然真的和可儿一样,天赋异禀,那他制出解药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苏冰真的找不到解毒的办法,那安然……
“我也想救师父,可是我做不到,从那天师傅让我跪在地上反思的时候开始,我好想对毒药,对解毒都失去了兴趣一般,师父这次中的毒,我连毒是由哪几种毒药混合而成的都分辨不出了,我原先不这样的。”安然有些挫败地看着君泽天。
他比任何人都想救苏冰,没有人比苏冰更懂得他,也没有人比苏冰更了解他想要什么,苏冰就是他灰暗生命中的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