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空白的日子,虽然范烨风过得如旧,但不代表秦挽依也如旧。
当初,若没有二小姐的阻止,少将军也不会与秦挽依错过,如今,说什么都是枉然。
错缘错缘,该不会他们两个的相遇,就注定会错缘吧?
难怪少将军每次看到亭子的时候,神色都那么差。
“喂,傻愣着干什么,把他的袖子卷起来。”秦挽依一声命令,贺升回过神,立刻粗鲁地卷起广冲的衣袖。
“撕块布,绑在他的手臂,绑紧。”秦挽依又是一声命令,这一次,孙雯扯了方才绑住她的麻绳,在广冲手臂上捆紧,仿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秦挽依竖起一根大拇指,继而道:“给我点个小火。”
命令一下,钟流朔立刻取出火折子,燃了一点小火苗出来,大家是相当的配合。
当下,秦挽依熟稔地取出一管针筒,针筒有两根手指粗细,银针在火苗上边微微游走,也不管广冲是何感受,她抬起他的手臂,直接将针头对准他手臂上的青色静脉一推,立刻往回拉活塞。
顿时,众人只感觉浑身一麻,仿佛那针头,刺入的是他们的头皮一样。
慢慢的,针筒里边,鲜红的血液,由少变多,一目了然。
众人立刻目瞪口呆。
那不是水,而是血。
即便拔罐放血,也得费些功夫,没想到一枚银针,轻轻一推,就能抽出这么多血。
直至抽完满满一筒,秦挽依这才麻利地拔出针头,棉花一压。
“来个人,按着棉花。”秦挽依骤然松手,也不管谁按着,已经熟练地替换了针管的针头,她将针筒之中的血液,全部注入范烨风的静脉。
广冲手臂上的血还没有止住,细微的小孔中还冒着血丝,秦挽依又找了一处完好的血管,换上原先的针头,对着静脉刺入。
直至抽了三管,全部注入到范烨风的身体里,范烨风的呼吸,才稍稍平缓了一些。
“挽依,这真是神奇,难怪你一直想要这两样东西。”秋韵水目睹全过程,完全没有想象中恐怖。
原本以为,秦挽依会用刀子划开广冲的手臂放血,还会看到范烨风一口一口把血给喝进去,哪知只是通过一管针筒,就能轻而易举地把血液送入范烨风的身体。
“这有什么,若是这儿有血袋,直接输血更快。”孙雯抢白道。
“输血?”秋韵水一无所知。
“没看到那根长长的管子吗,就是为了输血用的,一个针管能装下多少毫升的血呢,若是血袋,一次就搞定了,也免了扎上几针的痛苦。”孙雯给秋韵水灌输着她自己的认知。
“真想见识见识。”秋韵水被孙雯勾起了好奇心。
“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这个可能,等着吧。”孙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继而朝向秦挽依道,“这么看来,他们两个的血型是不是相同啊?”
孙雯等候了半天,没发现什么异常,询问了一句。
“不可能,范将军只有少将军和二小姐,不可能在外边还有私生子。”贺升大声强调,在他眼中,既然两人血液能够相溶,那么必定有血缘关系,但范将军绝对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
“噗嗤,哈哈哈……”孙雯捧腹大笑,爆笑不止,“私生子?哈哈哈,范将军是没有私生子,那么,将军夫人呢,会不会有可能呢?哈哈哈……”
“你……”对方是和亲王妃,贺升不能疾言厉色,但又不能容忍孙雯的言行,只能板着一张面孔道,“还请和亲王妃不要侮辱夫人。”
“侮辱?这不是你自己想的吗?私生子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范将军的私生子那只有将军夫人的私生子了,若两者都不是,难道范烨风才是私生子?”
“你……”贺升正是想不通为什么两人的什么血型相同,而孙雯的猜测,总会有一种是对的,否则,怎么解释得过去呢。
“阿雯,别闹,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胡乱猜测。”钟彦凡带着半分呵斥半分温柔地道,对于范计广,他还是比较敬重的。
“好好好。”孙雯最是怕钟彦凡认真了,也觉得自己玩笑开过头,将军府的人,个个都是呆头鹅一样,无趣的很。
等他们笑完了,知道孙雯是拿贺升寻开心,或者也是劫后余生的放纵,秦挽依这才解释道:“两人的血型也不一定相同,若烨风是AB型的,不管广冲是什么血型,他都能接受,所以,烨风和广冲没有半点关系,某人可以放心了。”
贺升面色一僵,秦挽依口中的某人当然指他了,考虑到范烨风还在秦挽依的手中,只能闭嘴,生怕又说错什么干扰到秦挽依。
“也对,本来还觉得范烨风必死无疑,没想到这才开始转运,而且好事都让他给赶上了。”
别说贺升,就连秦挽依,此刻都有点想骂孙雯的冲动。
“和亲王妃。”秦挽依不叫大师姐,而是叫出生疏的身份,听得孙雯感觉不会有好事发生,“若是你闲得慌,麻烦去收拾收拾悬崖上边的残局,别以为后边就没事了,现在才只是开始。”
“开始?不是都结束了吗?”孙雯一脸茫然,“这死也死了,救也救了,还要怎么样?”
听得秦挽依的话,钟彦凡倒是陷入了沉思。
“的确是个开始啊。”钟彦凡显得心事重重,眉宇之间,不是释然而是愁容。
“被迷晕的百姓还躺在尸体中,要一个一个分离出来,等他们醒来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场厮杀,要怎么去安抚他们失去亲人的悲痛,这满悬崖的尸体又还要处理,不是开始还能是什么?”钟济潮留下的烂摊子,除了他们,还能交给谁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