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亲自体验一下曾荣的医术,一个纯粹的门外汉靠着现学的一点三脚猫功夫居然就敢挑战十二年的沉疴,可能吗?
“这?”曾荣胆怯了,看向朱恒。
主要是近来她练习的大多是腿部的穴道,别处的她压根没练过,除了初学时跟曾太医练过一段时日手掌和手臂,倒是也有几个穴道是治疗头疼之症。
朱恒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相信你自己。”
因着这个微笑,曾荣站了起来,从袖袋里抽出了银针袋,慢慢挪到皇上身边,在离皇上三步远时,曾荣又问道:“皇上,您确定让下官这么做?”
朱旭抬起眼皮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曾荣鼓起腮帮子,缓缓吐了口气,这才打开银针袋子,先抽出一根银针,用自己的丝帕擦了擦,这才让朱旭把手伸出来,曾荣左手隔着丝帕托住对方的掌心,右手拿起银针轻轻地对着合谷穴扎了下去,这是曾荣跟曾太医学的,她记住了曾太医常给皇上扎的几个手部穴位。
除了合谷,还有列缺,少阳三经等位置,曾荣一边扎一边转着银针一边观察朱旭的表情,稍有不豫之色,曾荣立刻停手。
事实上,经过这一年多的练习,她对穴位的辨知和力道的掌控基本合乎要求。故而,朱旭也逐渐放松下来,始信这丫头敢下手是有一定底气的,并非鲁莽之人。
约摸一刻钟后,曾荣开始拔针,朱旭的头疼之症虽有缓解,但并未根除,“这就结束了?头部和脸部呢?”
曾荣一听慌不迭地摇头,“回皇上,那个下官真不敢,从未扎过。”
朱旭一听未再强求,命人去唤曾太医进来,也命曾荣去用膳。
曾荣转身欲推着朱恒一起过去,朱旭留下了朱恒。
朱恒以为父皇仍是不信他,想让曾太医再给他诊断,刚要开口,只见曾荣按住了他的肩膀,道:“也好,二殿下留在这陪皇上说说话。”
朱旭冷哼一声,给了曾荣一记冷眼,却没开口,可巧此时常德子领着曾太医进来了,见此,忙悄悄拽了下曾荣的衣裳,说是饭菜该凉了。
曾林进来后见屋子里气氛怪怪的,也不敢多言,躬身走到朱旭身边,问他有何不适,朱旭吐出了二个字,“头疼。”
曾林一听,跪在罗汉塌前先替朱旭诊脉,事毕,方拿出银针袋来一边打开一边轻声说道:“回皇上,皇上这次头疼症比以往要略轻一些,脉象也不像以往弱。”
“你那个徒弟方才替朕做了一次手部针灸,说是学艺不精,不敢扎头上和脸部的穴道。”朱旭说道。
“啊?”曾林吓得一哆嗦,手里的银针掉地上了,没敢去捡银针,先战战兢兢地道:“回,回皇上,这,这太。。。”
“太什么,你没听说她一早替郑才人扎针助产?你这个徒弟胆子大的很,你若是不把她教好了,可别放她出来祸害别人,到时只怕连你也跟着担不是。”
“这,这。。。”脑子没拐过弯来的曾林压根没听懂皇上的暗示,吓得瘫倒在一旁。
倒是一旁的朱恒听了,脸上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