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曾荣的本意,只想把衣料和人参托江南带出去,至于那些首饰和银两,曾荣仍打算寄放在朱恒这。
说是寄放,实则是曾荣不想动用,贵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想弥补一下朱恒的亏空,尽管他一再强调他不穷,可曾荣清楚,不管做什么,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宫外,没有银子肯定会束手束脚的。
可谁知她刚一说完,朱恒自己推着轮椅到了一排书柜前,抽出了其中一本书,放到了曾荣面前。
曾荣接过来一看,正是她第一次来抽出的那本《易安居士文集》,只是那一次她刚抽出尚未来得及打开就被朱恒制止了,为了制止她,朱恒还被案桌的一角给磕了,差点摔出来。
“这不是你母后的书么?”曾荣没敢打开,问道。
“是,你打开看看。”朱恒示意。
曾荣一听,只得狐疑地打开了这本书,这才发现,书里夹了不少金叶子,除了金叶子,还有一沓银票,面额从五十两到一万两一张均有,曾荣默算了一下,总价有五六万两。
“这,这么多,这?”曾荣抬头看向他。
这不是惊喜,简直就是惊吓。
“这是母后留给我的,这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另外,母后还有二十来个庄子外加十来个铺子,还有,我外祖父那栋房子也还在,里面的古董字画什么的也都在,也说是给我留着。”
“那覃叔他们走了,谁在那?”曾荣问,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语气里的担忧。
朱恒听出来了,一笑,“小财迷,放心,那些东西有专人打理,覃叔之前做过我外祖父家的管事,如今他儿子应该不小了,可以自立了吧?”
事实上,朱恒之前因为自我封闭,对这些事情压根就不关心,不闻不问,唯一知晓内情的就是一个覃初雪,可覃初雪自从被打发到尚工局后,压根就没有出宫的机会,因而,有很长一段时日,覃初雪也不清楚外面的事情。
还是这一次朱恒去南苑避暑,需要用到人去南边替曾荣把兄嫂接来,这才命江南去把覃叔找来,了解了些情况,也才知晓,原来外祖父居然给母后留下这么丰厚的一趣÷阁陪嫁。而又因着覃叔这些年一直联系不到宫里的主子,这趣÷阁银子白闲着也是发霉,故而每年除了留一点节余,多余的银子他们又拿去买地买铺子了。
为此,朱恒才说他不是一个穷人,是一个大财主,就算他不依靠宫里的月例和皇子的身份,单凭母亲留给他的家底,他也能衣食无忧逍遥自在地过好这一生。
可惜,造化弄人。
外祖父、母后,外祖母,他的双腿。
“那你是否找人替你重新看过这两双腿?”曾荣见朱恒的目光又落在自己的双腿上,轻声问道。
朱恒摇摇头,“仓促间一时哪里找得到医术过关又可靠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