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曾太医看了眼皇上,见皇上闭上了眼睛,他停下了手里转着的银针。
原来,方才雷电交加之际,不知因何,跪在蒲团上的朱恒昏倒了,紧接着,就听见有人惊呼,皇上不知何故,一面命人请太医一面命人把朱恒抱起来送回慈宁宫。
就在这时,王皇后拦住了他,说是整场法事就差二个时辰就能完成了,都忙了七天,总不能败在这两个时辰上吧?
因此,依皇后的意思是让朱恒在坤宁宫的偏殿稍事歇息一会,待御医来看过之后,喂他喝点参汤,再让他坚持最后两个时辰,实在不行,就坐在轮椅上也成。
后面的话曾太医没有说下去,曾荣猜想皇上想必是妥协了,正因为妥协,所以才会生气恼怒,所以才会气血上头,才会眩晕。
不过此时她更关心的是朱恒究竟怎么了,一个原本就剩半条命的人经此折磨,还能缓过来否?
深吸一口气的曾荣,到底还是问出了那句话,“那如今二殿下如何呢?”
“已醒,尚在坚持。”
曾荣听了这话转身回到高几前,专心写病案。
朱旭在听到曾荣脚步声时已睁开眼睛,随着曾荣怪异的走路姿势,他发现问题所在,曾荣显然穿的不是自己的鞋子,再一看,身上衣裳也有被淋湿之处,显然,不是从药典局来的,应该是别处赶来的。
“你回去告诉崔掌事一声,十皇子该吃药了,卢太医该来问诊了。”朱旭对曾荣说道。
可因曾荣是背对着皇上,且这种传话一般也不干她事,故她以为皇上这话是对门口太监说的,因而,她连头都没抬,继续低头写着病案。
“曾掌事,皇上和你说话呢。”常德子见皇上又吹了吹胡子,只得走到曾荣面前,说道。
“啊?皇上说什么了?”曾荣抬头,略有点蒙,也有点怯,她刚才太用心了,哪里留意到皇上说什么?
常德子重复了一遍。
曾荣听懂了皇上的意思,可她不知该怎么做,是把这病案带回去继续写呢还是把病案留下来,告知完崔元华她再过来接着写。
她自己自然是倾向于前者,可她又摸不准皇上的脾气,于是,她只能试探着把病案收起来,再把墨汁合上,见皇上没反对,她走到屋子中间,屈膝行了个礼。
可没等她开口告辞,朱旭说道:“今儿没胃口,你去御膳房传话,命他们做一道粥食,多做点,回头你给慈宁宫送一份去。”
“啊?”曾荣听到最后一句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本能地抬起头,正好和皇上的目光对视上了,忙又低头垂眸,重新回道:“喏。”
这人还真是喜怒无常,做事也太随性了些,哪有这样对自己儿子的?还真拿她当什么灵丹妙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