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臣的速度极快,马车到虎门的时候,紫将军上朝所用的马车已经在候着了,正准备启动。
紫陌臣一瞧见,直接扯开嗓子吼,“父亲!”
他的一嗓子恨不得桶破天去,生怕自家父亲听不见,驾马车的小厮吓得一哆嗦,倒是下意识的扯动了手中的缰绳,马儿吃痛,立刻就开始往前走。
紫陌臣一见马车动了,立刻就急了,身影从马车里面飞奔而出,直接踩住马头,在空中腾飞起来,刹那之间就落在了马车车顶。
嘭!
马车之内的紫将军只感觉头顶上砰的一声,随后车夫就被吓得拉紧了缰绳,马儿停了下来。
紫陌臣凉凉的看了一眼那车夫,兔子顿时感觉脊背都爬上了一条毒蛇,他心里苦笑了一声,感觉自己完了。
紫陌臣此刻没心思去斥责那小厮,身影一闪就钻进了马车内。
从紫陌臣刚才开口,紫将军就知道来人是自家的儿子。
紫江军凉凉的看了一眼自家粗鲁的儿子,“你是想要把周围所有的人全部都叫醒吗?”
紫陌臣此刻连开玩笑的时间都不想留给他父亲,“爹,兵符给我。”
上来直接开口要兵符,紫将军微微一愣,随后眼神有些微眯,“你想做什么?”
“有人要对莫丫头不利,我已经查到了,他们的住所我要带兵去弄死他们。要快,要不然他们可就跑了,我担心他们会在大婚上对莫丫头不利。”
紫将军微微一愣,“有人想要对莫星河不利?这件事情她自己可知道?”
紫陌臣点头,“一开始不知道,不过昨天晚上莫丫头差点中毒,如今想必应该也知道了,只不过腾不出手来去查。”
“你可知道,为父手里的兵符,是不可以乱用的。”
紫陌臣自然是知道的。
皇家一直都在忌惮他们紫家,一早便有想要收回兵符的想法,如今的镇国将军府已经比不得先前,莫家或许还有忠心护主之人,可他们紫家已经被勒令在南召,多年不曾上过战场,手底下的那些兵,渐渐的也开始不复锋芒,对他们的忠诚度也是在于日下降。
如今他们虽然掌管着整个南召的护卫,可到处都是眼睛在盯着,一旦有哪里做的不好,给了他们缺口,麻烦也将会接踵而至。
“父亲,今日莫丫头大婚,我绝对不会让它出现任何问题。谁都不能打扰她的大婚,这一场盛世大嫁,绝对不能出现丝毫差错。”
紫将军微微一滞,心头略微有些复杂,看着自家儿子坚定的眼神,他最终叹了一口气。
“儿子,你是不是还在怪父亲,如若父亲当时没有阻拦,如今……”
如果他当时没有阻拦,让自己的儿子去找皇帝求婚,那个时候,景逸王还没有开口,星河丫头应该是会入他们将军府的吧?
可就是这么丝毫的差错,他的儿子再也没有可能得到自己心爱的女子。
紫陌臣眼神一顿,唇角溢出了一声苦笑,“没有如果。”
爱情从来都不分先来后到的,他陪在莫丫头身边那么多年,她都没有爱上她,就算再往后也是一样。
如果不能够得到她的爱,就算是得到她的人又能怎么样?
紫陌臣的话,让紫将军微微蹙眉,一时之间觉得自己的儿子真的是长大了。
知道什么叫做默默付出。
兵符这种贵重的东西,向来都只能放在自己的身上才最放心。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了兵符,“儿子,无论如何,父亲想想你幸福。所以,如果他不行,我希望你能够更换目标”
紫陌臣蹙眉,“不可能。”
紫将军顿时有些气了,“这世间百花盛开,你又何必非得掉在一棵树上?等这次大婚之后,父亲就给你安排相亲。”
紫陌臣脸色顿时一沉,“父亲,还希望你尊重我的决定,我不会去相亲的。”
紫将军脸色也难看起来。
刚才还在想他儿子长大了,如今这么一看,还是幼稚的很。
一瞬间,紫将军就把那兵符给收了回去,“你非要这么自私吗?你可是我们紫家唯一的独苗,如果你非她不娶,而她又已嫁人,你又该当如何?你让我们紫家该当如何?”
紫陌臣着急拿到兵符,语气也越发的冲,“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谈,兵符给我。”
“我看你压根就没有想跟我谈的意思!”
紫陌臣声音压沉,“我再说一遍,兵符给我。”
紫将军眼神一眯,“怎么?邮件到时威胁到你父亲我的头上来了?”
紫陌臣怒了,“父亲!给我!”
“如果你答应我,等这件事情完成之后,回来给我安静的娶妻生子,我便给你。”
“父亲!你就非要逼我吗?”
“不是我逼你,而是你没得选择,你是将军府唯一的独苗,我不希望我们将军府日后,后继无人。”
眼看着就已经快到辰时了,紫陌臣急了,此刻什么也顾不得了,只能暂时先拖住自己的父亲,反正日后,他有的是法子拒绝,“好,我答应你,时间来不及了,爹你快把兵符给我!”
听到他答应,紫将军这才送了一口气,发手中的兵符递了出去,“快去快回,抓了人之后还要去参加婚宴呢。”
紫陌臣点头,拿着兵符就快速出了马车。
拿到了兵符,紫陌臣第一件事情就是派人去城郊的兵营里面调兵,而他自己,则是先调了守护皇城的黑甲卫。
天色越发的亮堂了起来,整个盛京城也在阳光之下变得越发鲜活。
今日似乎每个人都起得格外的早,比着往常都要早上一个时辰。
一大早,朝阳路两旁的酒楼全部都被预订,竹林酒馆更是从一层到三层约的满满当当。
一大早,众人吃着早餐,站在窗户边上,就盯着一整条朝阳路。
今天可是他们整个盛京城都关心了一件大事。
他们单身了二十几年的景逸王,终于要取亲了。
这一场大婚可真是不容易,从年中挪到了年尾,如今终于要大婚了,所受到的关注不可谓不大。
“这马上都要辰时了,怎么还没有看到迎亲的大队?该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
“不能吧?今日景逸王的婚事,就连圣上都派了御林军来维持秩序,开道的,听说可是皇上特赐的黑羽卫。”
“我也听说了,所以今日就约了酒楼,想来一包眼福。”
“咦,我好像听见乐声了?是不是快出来了?”
“我也听见了!”
这时有人大吼了一声,顿时引发了四周的目光。
“出来了出来了!!!”
“快看快看!!!”
朝阳路的路口处,缓缓出现了一道红色仪仗队,足足八个人,每一个人都穿着一身黑色的锦袍,座下的马匹被绑了红花,威风凛凛。
然而最威风的,最让人难以忘却的,是最中间马匹之上的人。
坐下的马匹乃是枣红色的汗血宝马,正是先前被莫星河牵走的破尘。
破尘的身上绑了红色花带,一双眸子精神的紧,高昂着头,一股子高傲的气势流逝而出。
马匹上的人一身红袍,用的乃是最罕见也最珍贵的烟笼华丝,华丝上绣着戏水鸳鸯,鸳鸯活灵活现,在红锦之上闪烁着惊人的光华。
那是所有人第一次瞧见他们的景逸王穿红衣。
仅此一双的飞羽眉世间罕见,如远山之巅的长剑,轻柔绝冷,却丝毫没有一丝女气,反倒是多了几分凌然。
他有着一双令人嫉妒的桃花眼,明明该是温柔的暖谭,可里面却盛装着淡漠和疏远,让人难以接近。
如今他那双桃花眼里满满的都是喜悦,即便是旁观者,也能够看得清楚的喜悦,几乎跳出了眼眶,恨不得昭告整个天下,他有多开心。
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神有了感情,让那双桃花眼宛若活了过来一般,眼里的亮光几乎印在了所有人的眼底,让人难以忘却。
高挺的鼻梁,宛若小山坡一般,让他不管是侧颜还是正脸,几乎无死角。
微凉的薄唇应该算是他五官当中最不突出的一个,可依旧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嘴角弧度上扬,轻笑的他有一股让人容易接近的错觉。
他整个人立于马上,嘴角扬着轻笑,长发被发冠立于头顶,绑了一条红丝带,丝带的旁边斜插了一支发簪,那是一只纯白。几乎无任何杂质的发簪。
发簪在阳光之下,泛着通透的光芒,笫一眼便让人觉得世间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