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院子,迎面扑来的就是一股子脂粉味,呛的莫星河一时都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抬起袖子挡住,“咳咳咳。”
身后的月牙连忙把玉壶给她绣的那个南屿青烟材质的香囊递给了她,一股子清香味吸入鼻尖,这才褪了那刺鼻的味道。
顾景渊脸色也是一瞬间就青了,黑沉着一张脸看着那带他们过来的小厮,后着颇为尴尬额低下了头。
顾景渊能说什么?是他们非要来的,他只能一甩长袖,颇有些怒气的走了进去。
莫星河跟在后面,一脚踏入这个春日满园的房间。
如书勤所说,里面的女儿是清走了,可也是刚刚请走,他们满身的脂粉味遍布整个院子,一直走到内屋都还是如此。
房间内的摆设可谓是奢侈至极,莫星河总算是见识到了第一首富的威力。
仅仅一个院子,装潢的可谓是不亚于皇宫,门前的那块因受二字的牌匾用材可是罕见北海楠木,那两个字墨水里面撒了金粉,所以在阳光底下泛着闪闪发亮的光芒。
院子的地上扑的可都是媲美大内所用的北海鹅卵石,这种石头光滑,微凉,阳光下也会泛着七彩的光芒,晶莹剔透,光是从北海运过来都需要两个多月,这么多铺满了一条长长的石子路,人力物力金钱,可谓是造价极高,难以想象。
内屋里,一进去就是一条长长的藏品架,上面摆放着各种几乎消失的瓷瓶,还有一些市面上见不到的物件,莫星河大概瞄了一眼,即便是她见过皇宫内的藏品阁,都有些咋舌,一个藏品架上面的东西,都足以买下一个城了。
蓦的,莫星河发现,内屋里面的帘子上,用的布料是和她手中香囊用的布料是一模一样的。
她对布料这些向来没有那么敏感,所以,今日,她特意让月牙带了玉壶做的香囊来,就是为了做一个对比。
她走向那百叶帘,正欲抬手,门外传来一声响动,一个老者恭敬的走了进来,行了一礼道。“老奴是府邸管家,姓吴,五皇子,莫姑娘,大公子不在,想必也回答不了五皇子的问题,要不先去前厅坐坐?老爷正在起身,片刻便会前来迎接,这期间,有什么想问的问老奴就行了。”
莫星河收回了手,回头看向那管家,脊背有些佝偻,但是脚下却是轻盈,下盘很稳,是个有内力傍身之人。
暗暗收回目光,她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吴管家带路了。”
莫星河开了口,顾景渊也不会说什么,便都随着除了院子,跟在吴管家的身后走向了前厅。
前厅内,丫鬟已经布置好了茶水和糕点,莫星河勾唇,“吴管家,这府内一路走来,似乎都是丫鬟居多,除了刚才带我们入门的小厮之外,很少再有了。”
那吴管家点头,“如莫姑娘所看,府内确是丫鬟居多,均是由我们府上大少爷亲自挑选。”
莫星河扬眉,这书高,看来跟传言所说之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落座之后,莫星河便观察了四周,对于那些金黄色的东西已经免疫了,倒是看到地上铺着的白玉石板有些亮眼。
“你们家大公子,平日里都是这样吗?彻底不归?”
那管家一脸正常,丝毫没有之前带莫星河两人入府的那种尴尬和愤懑,“大少爷喜爱这些,老爷也不怎么管,三日许是会有一日歇在揽翠楼。”
莫星河挑眉,“刚才我瞧见大少爷府内的百叶帘似乎用料和我手中的这个香囊一般无二,这香囊是丫鬟前两日绣的,我用着挺舒适的,只是不记得料子了,不知道书少爷房间内的那个百叶帘所用的料子是什么材质的?”
那管家垂眸,眼底划过一道光芒,随后道,“那是南屿青烟,少爷一向喜欢这种材质的料子,所以房间内大多都是这种,少爷喜欢赏赐,所以少爷后院里的那些,也大多都有。”
莫星河眼眸微顿,“原来是南屿青烟,这种料子极好,能够吸水又不潮湿,上面的针脚很是细密,但又是透气的,挺好的。”
莫星河的话,让身边的顾景渊闪了闪眼睛,倒是细致的盯了盯周边的装饰,余光瞥了瞥她手中的那个香囊。
莫星河翻了翻那香囊,最后系到了腰上,清冷如玉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道,“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揽翠楼是不是好像距离府邸挺远的,倒是离侯府挺近,好像旁边还有一个竹林酒馆来着。”
那管家眼神一闪,“莫姑娘的记性可真好,这揽翠阁离府邸的确有些距离,不过公子对阁里的如烟姑娘很是偏爱,是以去的次数也多了些。老奴曾经驾马带公子去过,走朝阳路的话,旁边不远的地方的确好像有一个小酒馆,只不过,具体是什么酒馆就记不清了。”
那管家的话,里面透漏的消息可多了,莫星河顿时还想再问,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道咳嗽的声音,随后,一个明显老迈的人踏入了房间。
“咳咳咳。”
“草民书山,见过五皇子,见过莫太女。”
老者以来,就要行大礼,五皇子没有做声,莫星河在一旁微微抬手,“不必多礼,起身吧。”
书山起身,随后被身旁的吴管家扶着落座,后者眼神有些沧桑,“老吴,那个孽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吗?”
后者垂眸,“已经派人去清了,想必不多时便会回来了。”
书山顿时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还要请!瞧瞧,他多大的面子!每日回家来居然还要去请!咳咳咳咳!我真是做了孽,生了这个一个逆子,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连勤儿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老吴连忙绕道后面,拍了拍何山的背部,“老爷,身子最重要,二公子说了,您不宜动气。”
书山大口喘了几口气,胸口的起伏这才慢慢降了下去,“要不是勤儿,我这具身子早就被那个逆子给气死了。”
话落,他转头看向顾景渊,态度端的好得很,“五皇子,让您见笑了,不知道今日两位来鄙人府邸有何要事?可是我那个逆子在外面惹了事?”
顾景渊颔首,“只是需要配合调查一下。”
莫星河在侧,眯了眯眼,“二公子,还会医术?”
老吴点头,“二公子自学成才,医术方面略懂一些,这些年一直在给老爷调身子。”
书山欣慰的点头,“我老了,身子越来越差,天天被高儿气的心口发闷,这颗疾也已久,勤儿不忍心我这么受苦,这才去拜了医师学医,每日为我调理,我才能抗这么久,若不是勤儿,我这破败的身子,怕是早就入土了。”
莫星河挑眉,看来,这书家二公子比这传言,也同样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那何山看向顾景渊,“不知道,皇子和太女想要查写什么?老朽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景渊见此,开始试探性的问,“不知道这几天,书高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比如,会突然买一些自己平常不怎么买的东西?”
那吴管家眼神一闪,何山便看向了他,“老吴啊,你来回答吧,这几日我身子不好,一直连门都没出,也没去管那臭小子。老吴,你好好想想,这臭小子是不是又乱买东西了?”
老吴颔首,“大公子买的东西较多,府内都有支银子的记录,与往常并无不同,依旧是给后院的一些脂粉,还有一些古玩之类的,还有一些刚刚莫太女说的那南屿青烟,其他的,也就没有什么了。”
莫星河挑眉,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