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的是把官鹤山和沈清越一锅端掉,而且还要置身事外,不脏自己手。
果然,玩计谋,谁玩得戎六爷。。。
七月八号,云淡风轻。
中午一点,大明酒店。
助理张莽敲门进来:“沈先生。”
沈清越手伤还没好,但石膏已经拆了:“准备得怎么样了?”
张莽回话说:“都准备好了。”
中午一点十六分,顾起和阮姜玉从酒店房间出来,直接坐电梯到了负一楼的停车场。
阮东沛夫妻已经在车里等了。
顾起帮她开了后座的车门,自己没有上去:“我有件急事要处理,你和爸妈先过去,在教堂那边等我。”
她上车:“好。”
顾起转身,去另外一辆车。
“少泽。”
他回头。
她把头探出车窗,对他说:“我在教堂等你。”
他什么也没说,折回去,在车窗外吻她,用力又粗暴地吻她。
他到死也不会忘了那年拳击台上她,张扬得像暗夜里的魔鬼,而他被魔鬼挖走了心。
魔鬼还不要他的躯壳。
他转身上车,没有再回头。
车开出了酒店,楚未看了一眼后视镜,已经看不到人了:“五爷,为什么不带她一起走?”
明明那么那么喜欢,明明把她当成命,又为什么不要命呢?
顾起声音低落到没有力气:“她不会跟我走。”
楚未没爱过人,不懂情情爱爱那套:“那就绑着她走。”
楚未七年前就跟着顾起,看着他一步一步扩大版图,一步一步让罂粟花开满红三角。
他是很多人眼里的魔,也是很多人眼里的神。
他们五爷想要的,什么要不到。
顾起终究还是回了头,望着后面:“她会杀了我。”
“那就砍掉她的手和脚。”
“我舍不得。”
他说他舍不得。
五年前。
他给了宋稚假的时间和地址,让国内的警察扑了空。
她那么聪明,什么都猜到了,她没有逃跑,闯进他的地盘里,与他对峙:“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的办公室在顶楼,那里是维加兰卡最高的地方,是权利的最顶端。
他说:“半年前。”
她走近他,目光逼视:“为什么不杀了我?”
为什么不杀?
他甚至把知道她身份的人都灭口了,为什么不杀她?为什么还放她在枕边?为什么还把最心爱的枪送到她手里?
顾起抬起手,按在她胸口:“宋稚,你有没有心?”
她拿出枪,枪口指着他心脏的位置。
她身后,十几个人同时拔出枪,全部对准她。
顾起下令:“放下。”
唯一敢开口的只有楚未:“五爷——”
“放下!”
楚未咬了咬牙,把枪放下了,十几个弟兄也跟着放下了枪。
宋稚手里的那把枪是顾起送她的,他最喜欢的一把,枪柄上刻了GQ两个字母。
她大声告诉他,她有没有心。
“**年一月八号,镇守云市边境的七名缉毒警全部被挖出了心脏。**年五月二十三号,乔真景队长一家被活活烧死,**年九月十七,两名一线卧底被你们强行注射冰毒,毒瘾发作后自相残杀致死。”
这只不过是他数不清的暴行中的三件而已,也许不是他做的,但也是他底下的人做的。
宋稚问他同样的问题:“顾起,你有没有心?”
如果有,一定是黑的吧。
她手指扣住扳机。
“砰!”
“砰!”
两声枪响,几乎同时。
宋稚的那枪打在了顾起胸膛,偏离心脏三厘米。楚未的那枪原本对准的是宋稚的脑袋,顾起拉了她一把,子弹擦过她头部,也打在了他胸膛。
“五爷!”
那次,顾起丢了半条命,从此退出国内市场。
宋稚头部受伤,成了植物人,躺了四年,醒来后却没了记忆。
下午两点四十分。
白玉港在帝都与珠市的分界线上,缉毒队的人上午就过来潜伏了,等了四个小时,却没有半点风吹草动。
伪装成渔民的老朱坐不住了:“杨队,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杨成章把渔网撒出去,动作有模有样:“稍安勿躁,接着等。”
宋稚没有拿到最新的交易信息,到底行动有没有暴露,还得不到确认,只能先按原计划进行。
下午两点五十五分,阮姜玉接到了电话。
杨成章这下可以确认了:“我们的人里的确有对方的卧底,行动暴露了,交易地点不在白玉港。”
行动暴露了,那她也暴露了。
阮姜玉挂掉电话,把头上的白纱盖上。
教堂里没有别人,她一个人坐着,在等他。
黑海位于建州境内,离帝都市内有一个半小时车程。
下午两点五十八,离黑海三千米远的桥上,停了一辆宾利,纯黑色的车身,车窗紧闭。
沈清越静静地等着,手指落在座椅的真皮垫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三点整,他的手机响起。
他看了来电后接听。
“沈先生,顾五爷已经到了。”
顾五爷敢亲自出马,那就说明不会有警察。
沈清越挂掉电话,吩咐主驾驶的张莽:“开车。”
一刻钟后,宾利抵达了交易地点——黑海五号码头的一辆游艇上。
顾起靠坐在一个木箱子上,指尖夹着一根烟,已经燃掉了半根:“你迟到了。”
方提和楚未一左一右站在他后面,四周都是他们的人,有白种人,也有黑种人。
沈清越带了二十几个人,他走在最前头,拄着导盲杖:“抱歉,路上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