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王萱就去而复返,将两册卷宗交到凌云手中。 凌云打开其中一卷宗,再次看向马望道:“根据卷宗记载,唐屈两年前曾去过流云阁,流云阁老鸨给唐屈安排了两名胡姬,想让胡姬伺候唐屈。 结果唐屈直言,他生平最厌恶胡姬,并将那两名胡姬驱逐。 一个如此厌恶胡姬的人,会接受别人赠送的胡姬?” 马望脸色一变。 在场其他人的表情,也变得微妙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凌云这句话,对马望来说,无疑有着巨大杀伤力。 然而,别说是马望,就算他们也不会关注到这卷宗。 情报库中卷宗数亿。 两年前唐屈逛流云阁这样的卷宗,在其中只能说微不足道,根本没人会去关注。 甚至就算看到这卷宗,也不会放在心上。 可谁都没想到,凌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能将这样一册卷宗才找出来。 一时间,在场众人都齐刷刷看向马望,想知道马望如何应对。 马望也不是一般人。 他很快恢复镇定:“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或许唐屈只是因为在青楼,这才故意装作不喜欢胡姬。 这世上,很多人都是两幅面孔,表面上的形象,并不能说明其私下里的本性。 在我看来,凌大人你找到的这卷宗,恰恰说明唐屈是道貌岸然之辈。” “是吗?” 凌云语气淡然,打开第二册卷宗,“这册卷宗中记载,二十年前,淮西城世家唐家族长唐明宠妾灭妻,为了一个胡姬小妾,逼的正房夫人谭宝香受气,后者最终无法忍受,吞毒自杀。” 马望心中咯噔一下,有了不安预感。 随后,他就听凌云道:“这淮西唐家,正是唐屈的家族,唐明是唐屈的父亲,谭宝香是唐屈的母亲。 唐屈之母是被胡姬小妾害死,这也是唐屈会那样厌恶胡姬的原因。 你认为,一个母亲被胡姬害死的人,会对胡姬生出色心?” 马望冷汗如瀑,再也说不出话来。 在场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眼神里露出惊疑不定之色。 今日这局面,与他们预想中的已截然不同。 砰!马望再也无法在凌云面前摆架子。 在黑衣楼,查错案,涉及到的还是唐屈这种星月城高层官员,这绝对大罪。 如果凌云要追究,那他连青衣身份都难保。 马望直接跪下:“大人在上,此案是属下疏忽了,属下回去后一定重查此案,势必让真相大白。” 现在就算是傻子都看得出,唐屈这案子有问题。 凌云没理会他,就让他跪在一旁。 接着,凌云看向中堂那个青衣使者:“赵欢,姜家奴婢杨氏谋害主人一案,是你办的?” “是卑职。” 赵欢心里一阵哆嗦。 有了马望的前车之鉴,他变得很谨慎,连对凌云的称呼,都尽量客气起来。 “你提交的案卷内记录,姜家奴婢杨氏谋害姜家嫡女姜青青,因被人撞破才失败?” 凌云道。 赵欢左思右想,都不认为这案子有问题,当即一咬牙:“大人,此案卑职觉得没问题,若有问题,还请大人示下。” “王萱,你再去一趟情报库,将第十排第二层第三十七格和第二十五排第三层第十二格的卷宗取来。” 凌云道。 没过多久,王萱将两册卷宗取来。 凌云打开第一册卷宗:“十七年前,姜家大夫人齐韵霜诞下一女,取名‘姜青青’,同一年,姜家奴婢杨氏也诞下一女。 而后杨氏之女下落不明,姜青青则成为姜家贵女。 杨氏因乳水充足,成为姜青青乳母,悉心照顾姜青青十七年。 这样的人,你认为她会谋害姜青青?” “知人知面不知心。” 赵欢道:“况且,杨氏会谋害姜青青,是因姜家二房用重金收买她。 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下,杨氏难免利益熏心,做出弑主之举。” 凌云打开第二册卷宗:“三十年前,齐家从鹿角城搬迁至星月城,途中遭受悍匪袭击。 齐韵霜被悍匪击中腹部,宫腹几乎破碎,星月城天元丹师耿浩然为其治疗,虽治好了齐韵霜的伤势,却无法让齐韵霜宫腹恢复如初。 齐韵霜从此无法怀孕。 但当时齐韵霜和姜家已有婚约,为了避免姜家退婚,他们收买耿浩然,让耿浩然不对外泄露病情。 不过齐家能瞒过姜家,却瞒不过黑衣楼,黑衣楼在三十年前,已将此事记录在卷宗中。”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皆脸色变换。 能加入黑衣楼的,没有一个是蠢货。 凌云此言意味着什么,在场众人都已清楚。 赵欢更是面庞发白。 “齐韵霜无法怀孕,却对外宣称诞下姜青青,同年杨氏也诞下一女,其女下落不明。” 王萱道:“杨氏非但不伤心,反而成为姜青青乳母,悉心照料姜青青。 真相已不言而喻,杨氏才是姜青青的亲生母亲。 一个母亲,又怎么可能去谋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赵欢脸上再无血色。 到了这一步,他哪里还不知道,他真的查错案子了。 “可是,既然杨氏是姜青青的亲生母亲,我在审问她的时候,她又为何不吐露实情。” 赵欢道:“只要她吐露实情,我又怎么会认定她是凶手。” 王萱看着他:“哼,杨氏若说出实情,姜青青便无法再做姜家嫡女。 杨氏此举,纯粹是一片爱女之心。 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毁了女儿的未来。” 赵欢如遭雷击。 等回过神后,他也对凌云跪下:“大人,属下知错,愿重查此案,弥补错误。” 接下来,凌云便如法炮制。 在场众人皆为青衣使者,每年不知要查办多少案子。 换做其他人,短时间内或许拿他们没办法。 毕竟情报库里的卷宗太多。 其他使者办案,往往查一个案子的卷宗都要数月。 更别说这情报库内有数亿卷宗,涉及到的案子不计其数。 但凌云已将数亿卷宗,都纳入脑海。 众黑衣使者办的案子在他脑海里,都一清二楚。 在场众青衣使者,每人都被凌云找出他们办错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