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祥大师忽然道:“可一不可二,施主万莫将考虑时间,当作回气空隙。”
帝心尊者雄浑铿锵的声音道:“善哉!善哉!新月有圆夜,人心无满时。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邪帝的确也需慢慢考虑,才能明白千寻万求,唯此一事实。”
风萧萧立刻接口笑道:“还是帝心尊者大有慈悲,愿替风某人说话,就容我再考虑一二吧!毕竟千古艰难唯一死耳,总先容我回味一生,追忆往情。”
梵清惠轻叹道:“凡事有利必有弊,邪帝乃智慧之人,当能考虑明白。”
风萧萧冲她冷哼道:“你是不是想说我死则利,我活则弊?”心道:“就你这婆娘心最狠,不住拿风雪威胁我。”
梵清惠清淡素净的玉容根本不浮一波,恍若未闻。
风萧萧也不再做声,闭目养息,静静蓄力。
残阳终于黯淡,新月初升。
新月辉下,跃马桥畔,酒楼之顶,幽灵般的站着一个身形婀娜修长的女子,衣饰素淡雅丽,脸庞深藏在重纱之内。
她遥观西寄园内陷入死寂般的平静,双目厉芒大盛,自言自语道:“风萧萧啊风萧萧,你真把梵清惠惹出山了,她每一次出山,就没不大开杀戒的,看来我祝玉妍是没机会向你报仇……也罢,就让风雪一个人承担两个人的罪吧!”
提到风雪时,她泛着蓝芒的幽诡美眸内,燃起烈烈的火光,继续冷笑道:“梵清惠的剑心通明极近圆满,灵能预兆,近乎神通,可让她不坠阴谋诡计,你想在她面前玩任何小动作,她都会在最后一刻告诉你错了。”
令祝玉妍渐渐吃惊的是,风萧萧一直无所动作,梵清惠好像也听之任之,丝毫不担心风萧萧恢复功力。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风萧萧忽然睁眼,歪着头笑道:“梵斋主的耐心,真让风某人吃惊。”
他不知梵清惠远比他还要吃惊。
祝玉妍所说无误,剑心通明的境界,确有灵通的预感,足能让梵清惠判断出何时才是出手的最好时机。
但方才风萧萧油尽灯枯前居然不是,反有可怖的大预兆,所以她才缓下攻势,以言语攻之,乱其心境,寻其破绽,没曾想一直等到风萧萧功力回满,依然毫无可乘之机。
梵清惠心下波涛起伏,玉容依然不改丝毫颜色,仍旧淡淡道:“邪帝可权衡出利弊?”
毕竟她一方占有压倒性的实力,就算再将风萧萧逼得油尽灯枯也并非难事,不过已提高警惕,这很可能说明风萧萧仍有后手,就像祝玉妍的玉石俱焚一样,能在陷入绝境时翻转形势。
风萧萧持剑笑道:“能活谁想死,不妨再打过一场。”
他笑得轻松,心下却沉重,这才不过一日,他就要撑不住了,依他估计,风雪想要出关,起码还需半月甚至一月,而梵清惠绝不会再给他第二次回气的时间。
鏖战又起,刹那间,月色无光,天地黯,剑芒若龙,罡风烈烈!
伴着荒凉却宏大的木鱼声,仿佛正演绎出人间一场戏,悲欢离合,梦幻迷蒙,又无处不暗藏杀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