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非但没有吃惊,反而笑了笑,道:“这次连佛门都服软了,看来东/突/厥的确势大的很呢!”
师妃暄秀眉轻蹙,露出一个无奈的苦涩表情,这种神情罕得出现在她俏脸上,故而格外动人。
她以充满悲国伤时的语调,道:“所以妃暄才四处奔走,希望中原消泯战乱,尽快统一,因为也只有如此,东/突/厥才不敢轻启战端,让苍生安享太平。”
不由得风萧萧不动容,因为通过魔种,他发现师妃暄的情绪纯净的令人只能惊奇,其中绝没有一丝蒙尘虚伪之处,她是真的这么想,而且也打算这么做,贯彻到底,虽死无悔。
风萧萧忽然有些理解为何慈航静斋受到众多白道前辈的拥护了。
不管她们的政治目的是否纯洁,但起码每一代的传人必是真正悲天悯的超卓人物,心中之念绝无半分虚假,坚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万民谋得福祉,方才能以自身的魅力影响到那么多心智坚毅之辈。
风萧萧沉默一阵,道:“李阀目前不能得罪东/突/厥,我可以理解,但我又不是李阀的人?更非佛门中人,我想做什么,你们管得着么?”
师妃暄露出无奈的表情,叹道:“妃暄只能恳求邪帝,这亦是妃暄唯一想到的方法。”
风萧萧似笑非笑,出乎预料的道:“好。”
师妃暄清丽无匹的玉容露出惊讶之色,她设想过风萧萧会有各种反应,唯独没想到会是这一种。
风萧萧往后背倚在舷栏上,轻笑道:“以我所认识的师妃暄,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的,我才不信你会在没有把握的时候,做没把握的事。你和我老实说吧!我如果死活不同意,会遇上什么事?”
师妃暄没有答他,也没有以美目迎接他的眼神,秀眸深注地望着船下方的流水。
风萧萧知道师妃暄绝不会轻易泄露自己的底牌,有此一问,只是为了让她知道自己并不是好糊弄的,所以面对她的避而不答,也丝毫不以为忤。
他扬眉望向洛阳的方向,从容的道:“赵德言不能动,不代表别人不能动,你可知道荣凤祥便是老君观的辟尘扮得么?”
师妃暄美目再次转向他,神情变得凝重起来,道:“我虽觉得荣凤祥此人不简单,但却不知他是辟尘扮的。”
风萧萧轻描淡写的道:“你去创造的个机会,我要当着赵德言的面,杀了辟尘。噢,对了,东/突/厥的王子突利还在不在洛阳?赵德言若是还不服气,我连突利一起宰了,倒要看他这个颉利的军师,怎样向颉利交待。”
师妃暄忍不住轻移玉步,凝视向风萧萧的秀目中射出动人的光彩,少许后才以还算平静的语气道:“亏邪帝想出这么一条以毒攻毒的妙计,妃暄便苦于拿他没办法。”
赵德言乃是颉利的国师,绝不能轻动的,他又有魔门帮衬,根本算得上无懈可击,所以以慈航静斋为首的佛门再是不情愿,这一步也非要退让不可。
但风萧萧竟一下子便抓住了其中的要害!
他以辟尘的性命威慑魔门,以突利的性命要挟赵德言,顿时破局。
杀了突利的后果的确严重,看似中原无人敢动手,佛门亦是如此,但反过来想,赵德言也不敢让突利死在自己的身边。
再有辟尘横死的先例,赵德言绝不会傻到去赌风萧萧敢不敢杀突利的,所以他必须退让,也只能退让,而他退让的结果是突利亦不会死,这是佛门最愿见到的结局了。
师妃暄美目一直深深凝视着风萧萧,似要把他这刻的神态记牢,柔声道:“辟尘绝非易与之辈,赵德言更非寻常人物,魔功高强之极,据传仅次于祝玉妍和石之轩之下,邪帝仍有把握吗?”
风萧萧淡淡道:“我若死了,岂非更遂了你的心意么?”哈哈一笑,飘然而去。
师妃暄目光至他的背影消失在甲板上,俏脸上才露出个十分复杂的神情,幽幽轻叹一声,跟着进舱。
与此同时,风萧萧身子稍微僵了僵,因为他通过魔种,从师妃暄的思绪中察觉到了一丝奇怪的情绪……一丝绝不该在这位点尘不染的仙子心中出现的情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