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须长眉的周姓老者年纪颇大,又是全真七子的师叔,本该是辈高德勋的人物,可如今看起来就像个孩童一般,瞅见大雕,登时心痒难忍,非要冲上去骑一骑它。
欧阳锋眼见那老者飞跃而来,心下一惊,心道:“周伯通。”
当年他处心积虑想要谋夺“九阴真经”,是以认得这位王重阳的师弟,还曾打过这人一掌,如今见此人呼喝着跃来,自然暗叫糟糕。
他性子多疑,认为周伯通是在故意胡言乱语,实际上是想和洪七公合力对付他,秉着先下手为强的观念,抬掌以待,蓄力欲发。
周伯通碰碰跃跃,好像一只兔子,速度着实迅捷无比,几个起落便到了近前。
洪七公嚷道:“小心!”
欧阳锋一掌已经拍出。
周伯通嘻嘻直笑,一拳迎上。
拳掌分明相交,欧阳锋却感到打到了空处一般,身体止不住的想要往前冲,心下大惊,急忙运力站定。
周伯通笑道:“我认得你,你以前打过我一掌。”,说话间高高跃起,半空转身,骑到了大雕背上。
大雕长鸣一声,疯狂的往后甩翅,转头啄击,却拿他毫无办法,忽地颈部一紧,被掐住了脖子。
周伯通双手扼紧,将它的脑袋扭向前方,双腿乱瞪,好像骑马般呼喝不止。
大雕恼怒非常,猛地拍翅前蹬,一头闯向了前方一座房舍。
“哄啦啦”的震响,扬起了大片粉尘,砖房被整个撞垮,其后垮塌声不绝,竟是一路往村中撞去,片刻功夫,整个小村都被它生生洞穿。
好在此村颇为荒僻,人口不多,只是零星的有些许哭喊。
伴着周伯通的怪叫、怪笑。大雕飞速远去。
全真七子齐声惊叫,再顾不得保持“天罡北斗阵”,也不理会欧阳锋了,“唰唰”地追了上去。
而欧阳锋方才被阻了一阻。到底是被洪七公拦住了,不由苦笑道:“七兄,我是和风小兄弟打过两次,但都被他逃走了,你也知道他的功夫如何。他若要想要逃走,有谁能拦得住?”
洪七公嘿嘿笑道:“要说别人吧,我还真不相信,但若说你这个老毒物,我就不得不信了,谁知你使了什么狠毒的法子?”
欧阳锋有些心急的说道:“七兄,我侄子被人所害,接到飞鸽传书之后,我一刻不停,大老远赶来中原。好不容易才寻到了仇人的踪迹,如果让那人跑了……”,森然道:“莫怪我拿你的徒子徒孙泄愤。”
洪七公知道他说得出,就做得到,心下犹豫,捻着胡子,半晌不语。
柯镇恶突然冷笑道:“我认得你的声音,不就是和风萧萧那狗贼合伙的骗子么,如今还敢在老瞎子面前糊弄人?”,顿杖转了半圈。冲欧阳锋道:“说吧,这回又装得是谁?‘西毒’还是‘北丐’?”
洪七公只觉下巴一疼,原来是不小心揪下了自己的胡子。
欧阳锋铿锵的笑道:“七兄,我要杀了他。你没意见吧?”
洪七公身形一闪,拦到了柯镇恶身前,笑道:“不知者无罪。”
欧阳锋斜眼道:“我杀人还管他有没有罪?我说他该死,他就该死!”
柯镇恶喘了几口粗气,道:“反正老瞎子已经不想活了,倒要看看你这个骗子杀不杀得了我。”
欧阳锋哼了一声。双掌微抬。
洪七公问道:“你莫不是想杀人灭口?听他的口气,分明是见过风小兄弟和你!”
欧阳锋一愣,哈哈笑道:“好,好,我怎么没想到呢,原来这老瞎子还是个人证。”,下巴一抬,冲柯镇恶道:“你就将当日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让七兄看看,我究竟有没有杀风萧萧!”
柯镇恶讥讽道:“怎么,你们两个骗子窝里反了?那天不是打得挺热呼么?弄假成真了?”
洪七公颇为不解,问道:“这位朋友,你怎么口口生生说风小兄弟是骗子?他骗你什么了?”
柯镇恶反问道:“你又是何人?”
欧阳锋接口道:“你方才不是说了么,我装成‘西毒’,他自然是装成‘北丐’了,哈哈!”
柯镇恶将铁杖一横,道:“你这骗子,总算是亲口承认了,快说,风萧萧那狗贼在哪?”
饶是欧阳锋向来心毒手狠,也被他闹成了哭笑不得,道:“七兄,让我杀了他吧!”
洪七公也忍不住呵呵直笑,闻言道:“不成不成,有老叫花在此,容不得你滥杀无辜。”
柯镇恶道:“莫要故意装作好心,只看你叫风萧萧那狗贼叫得那般亲热,就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胆子不小啊,竟敢冒充五绝中人,就不怕正主找上门来么?”
欧阳锋笑道:“七兄你看,是他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