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桂凤活着的时候,这蒙夫人根本就没有拿她当侄女看待,甚至连一般晚辈都不如,不让董桂凤三番两次上门,蒙夫人也不会避而不见。
这时候董桂凤死了,她跑出来做什么?
梁夫人不满归不满,但面上还是没有表露出来,只擦着眼睛道:“我已经派人去找那个逆子了,只要人找到,就交由亲家处置,至于别的,亲家只要说得出,我们梁家就照做,哪怕是要了我这条老命来给桂凤偿命都可以。”
梁夫人连偿命的话都说了出来,董老爷夫妇倒不好太过于咄咄逼人了。
董夫人暗暗拉了蒙夫人一把,示意她别再多生事端。
无奈蒙夫人却对董夫人的暗示视若无睹,只道:“梁夫人真是会说话,但细想起来,似乎在避重就轻,说什么把你儿子交由董家处置,但董家还能为着女婿不小心推了女儿一把,这样的事而把女婿怎么样么?至于梁夫人你说的,哪怕是偿命之说就更可笑了,你这条命,董家怎么敢拿?”
蒙夫人句句抓住要害,梁夫人恨得直咬牙,却还是要装出一副悲戚的面容道:“我这也是想不出什么别的法子,若是蒙夫人你有什么解决之法就只管说出来,我不敢说一定做到,但绝对会尽力去做。”
蒙夫人看了一眼,董夫人董老爷,定声道:“人既然已经死了,董老爷想必是想要知道真相,桂凤到底是怎么死的?”
“什么意思?”梁夫人有些恼怒了,蒙夫人这话难不成在暗示,他们梁家杀人灭口不成。
天地良心,董桂凤屋里一堆的丫鬟陪房,她们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杀了,再说了,衙门还有仵作,真要是他杀的,仵作还能验不出来?
面对梁夫人的疑问,蒙夫人只是不说话,就那么定定看着梁夫人。
一旁身为小辈,不敢多话的庄氏,此时开口道:“蒙伯母,若说我们待桂凤有所疏忽,让她受委屈,以至于一时想不开,我们也认了,但您如今的意思?难不成是说桂凤不是自己上吊不成?”
董老爷听了这话,立时也站了起来,他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不是那种轻易寻死的。
看梁家婆媳如此这般轻易就承认错误,倒像是有些心虚的。
梁夫人忍无可忍,道:“正如我大儿媳妇说的,我们错是有,但绝不可能故意谋害了桂凤的性命,有桂凤的丫鬟陪房为证,亲家公亲家母,若是实在不放心,尽管可以请仵作来验尸,究竟是自己上吊,还是被人……我想仵作能演得出来。”
梁夫人气势一上来,董老爷夫妇却有些怯懦了。
尤其董老爷,想着自己的官位名声,他知道女儿也有些事可能做的不太好,之前对继母下药就可见一斑,如今梁家理亏认了,若是他们不见好就收,真闹上公堂,就只能是互泼脏水,到头来没有一个占便宜的。
再说了,蒙夫人的话是有些过了,再怎么样,梁家弄死桂凤有什么好处?高门大户娶一次亲也并不容易,除非犯了大错,不让没有把媳妇故意害死的道理,真要是桂凤犯了什么错,梁家此时就会拿出来说了。
董老爷退缩之际,蒙夫人又一次站了出来,道:“梁夫人说这话严重了,我的意思是,桂凤真的是因为被姑爷推了一把就想不开么?先前出了什么事?你们梁家做了什么,逼的桂凤如此想不开?难道我们不该弄清楚么?我想妹夫和妹妹也不想要桂凤就那么不明不白就死了,总得知道原因吧?”
梁夫人又看了董夫人一眼,暗道,还能有什么原因,事情不就是因为你们两姐妹而起,若不是董夫人找上门来,自己也不会训斥儿媳妇,儿媳妇不会哭着回去,碰上自己儿子那么不争气,就想不开……说穿了,都是她们姐妹两的错,如今她们姐妹两,倒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跑来兴师问罪。
这样一想,梁夫人就不说话了,她看董夫人的那一眼包含了很多东西,聪明人就应该懂,若是不息事宁人,梁家反正都这样了,把董夫人拖下水,她就更麻烦。
董夫人明白了梁夫人的暗示,知道不能再装聋作哑了,她也不知道姐姐为何会如此?本来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让姐姐作陪,也是因为梁家高门大户,多一个人,给梁家的压力更大,更能妥善解决这件事。
真没想到,事情就要圆满解决之时,姐姐居然如此咄咄逼人。
可当着董老爷的面,她不好跟姐姐明说,要姐姐不要闹了,只能拼命使眼色。
而此时的董老爷,心境又发生了变化,想起女儿之前的种种好处,觉得蒙夫人说得有道理,是该彻底弄清楚桂凤究竟是怎么死的,当即道:“梁夫人,别的休要多说了,我现在只想要知道,桂凤在梁家的一切,她究竟受了什么样的委屈?之前你们对她又做了什么,弄清楚了才好谈如何解决,否则什么偿命之类的都是虚的,我现在说要你儿子抵命,你肯么?”
梁夫人被噎住,顿时说不出话来,她怎么舍得亲生儿子去死?之前说找到儿子任由董家处置之类的话只是说说罢了。
蒙夫人更是煽风点火道:“我就说梁夫人你也只是说说罢了,其实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你们……”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狠狠瞪着蒙夫人一眼,正想索性就说清楚,她怕什么?横竖事情也这样了,做婆婆的训斥几下儿媳妇,总不是什么大罪,另外这也是应董夫人的要求,真要捅破了,谁的责任更大些还说不准。
就在梁夫人即将要说话之际,门口传来一声爆喝,“我们梁家说话算话,这逆子就交由你们董家家处置,是打是杀,任由你们决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