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连忙放下手上的银耳羹,“老太太怎么可以说麻烦两个字,这不是折煞孙儿了么?”
老太太笑道:“话还是要说的,我们严家诗书传家,知礼守礼,即便是自家人,也不可少了礼数。”
她转头对严嵩吩咐道:“我看离哥儿整日里忙着读书习武,身上的衣裳却有些旧了,待会儿你吩咐张管家,给他置办几身衣裳,切不可忘了。”
严嵩微微躬身:“儿记住了。”
陆离见老太太留着自己,严嵩也没有离开,知道他们有事情要跟自己说,便不再说话,专心把手头的银耳羹吃了干净,然后笑道:“还是老太太这儿的银耳羹甜。”
老太太喜道:“喜欢吃就好!改明儿想吃了就过来,小妹前些天送了许多霜糖过来,我叫红苕再给你做!”
霜糖就是白糖,此时的制糖工艺落后,市面上卖的糖多数是黄色的,而纯白色的糖制作起来尤为难得,价格也要贵上许多。
有一两白糖一两金的说法!
陆离也不过是说说而已,等严嵩和小妹都吃好了,小妹很自然地把碗给收了,端了出去。
等到小妹出门,严嵩就把外面候着的张管家叫了进来。
张管家进了屋子,隔着帘子拱着手,“老太太,老爷,一应事情已经准备妥当,这是礼单的内容,请老太太、老爷过目!”
红苕去把张管家手中的礼单拿了过来,老太太仔仔细细地看过了,又递给严嵩看。
她这边对陆离说道:“你那兄弟年前和徐家小姐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陆离听到徐家小姐,知道她指的是徐想容,便笑着问道:“德球和徐家小姐两情相悦,书院的同窗自然都知道,只是不知道,老太太今天提起来,是有什么想法?”
严老太太啐道:“离哥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小蕃子面皮薄,自己的事情哪里敢说出来;偏偏你这个知情的也不说话,差点错过了一桩好姻缘!”
陆离心里一动,徐家世代官宦,是松江府一等一的世家,尤其最近几代,家里出了好几位尚书、侍郎,比起严家可以说是声势显赫。
严老太太继续说道:“要不是严家小姐近日有信到了分宜,言说京里头大学士谢木斋家里的大公子在路过松江的时候偶遇严家小姐,竟然一举相中了,想要央告家里去说媒。小番子这才急的慌了神,要我们马上前去提亲!”
严嵩也跟着说道:“这孽畜,之前太子几次请他,让他在这次龙首山试炼中做他的佐才,总是推托不肯应允。这次为了让我去托媒人,竟然就立刻答应了太子的请托,这不是典型的见了女色就挪不动脚步了么?”
陆离听了,心里好笑。
心道难怪!
严世蕃怎么就辅助太子朱厚照进了龙脉,原来这里头还有这么一个说道。
“不过,德球现在应该已经不急了!”陆离笑道:“那谢家的大公子可是谢丕?”
严嵩抚须笑道:“正是!这次好像辅佐小宁王进了龙首山,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陆离淡道:“那谢丕已经和小宁王同归于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