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黑点在月下迅速放大,呼呼的空气振动涌入白泰阳双耳。不用等他看见那妖物双腿朝前的姿态,他也明白那妖物准备对自己来一记俯冲爪击。
可那妖物却不会等白泰阳逃到房屋后躲起来,一双腿爪刺入了白泰阳的侧腹,更撞得他像一堆破烂一样在地上滚出了十多米之远。
妖物并不打算给白泰阳留一条生路。倒不如说,在它被转化后的认知里,就不存在留活口的概念。它被转换来侍奉它的大君,而它的大君要屠尽这月下的所有会动的东西,为了不让献祭受到任何干扰。
它在俯冲落地的余力里还未停稳,就打算沿着那地上画成线的血迹再度飞袭白泰阳。
呼呼——妖物感知并不迟钝,脑后忽如其来一阵轻响和破空声,它察觉到的瞬间就作出了反应,向旁一侧身闪过。
大地在它眼前一歪,而能刺入它颈部的东西也没能避开,紧紧缠绕了上来。
“亏你这样乱用源动力,还能把吸血劣妖的腿给砍断,真不知说你天才还是蠢材。”
一火红发的少女,手执带鳞片的长鞭,从酒馆旁的矮巷走出。在她身后,酒馆内的畸变妖物不知何时已被悄然悉数斩杀,残骸血水铺了满地。
白泰阳疼得在爬地上龇牙咧嘴说不出话,不过他砍断了妖物左腿的战果还是让他感到一丝慰藉。他原想给那妖物一重创,或至少拖慢其攻势,却也没想到暗处会走出来一琥珀眼火红发的少女来对妖物趁机发起进攻。
更没想到,少女的带鳞长鞭竟一下箍得妖物颈部破出大量血来。妖物的残缺腿部已然有红雾化形,似是让它重新得以用双腿活动,此刻却也动弹不得。它只是双爪在不断挠向那长鞭,不惜爪尖深深挠入自己胸膛,也想把那长鞭给拉扯开。
“哼!”
那少女左手手掌迅速比了几个手势,最后曲起大拇指、无名指与小尾指,单用食指与中指点向那妖物。随即她右腿撤步、沉胯扭腰,身体猛然绷紧,倾全力将右手骤然后扯,只见那长鞭上的鳞片直立起来,前后间迅速合并,而鞭自身已被猛然拉动,如剧烈收紧的环状断头台一般,鳞刃登时割断了妖物的头颅。
刹那妖物截口血涌如柱,其身子僵硬而双腿软绵,向着白泰阳的方向倾倒而去。
那长鞭最后收缩成近人高的长剑,在少女挥掉剑上不少血渍后,原本就赤色的带符文剑身才显露出来。
白泰阳松开一口气,重新瘫趴在地上,在脑海中暗暗想:“虽然不清楚这人是谁,但既然斩杀那玩意,救人或许还有戏嘛。”
久久没有说话的女声,复又在识海里给白泰阳浇了一盆冷水:“你连这些转化不完全的弱小派生妖物都对付不了,还打算去救人?”
他猛然抬头,目光越过向自己走来的火红发女生,看向那已不再能活动的巨大骸体。
“你没有搞错吧,这玩意转化不完全?弱小?还是什么派生?”
那女声给了让他震撼的回答:“不然呢。早叫你跑,你不跑,这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你本人能不能来救我一救?”
“我要是有躯体,还想要你这副身体作什么嘛。”
白泰阳慢慢从地面爬起,他觉得自己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