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够通过模仿他人超凡入圣,你心有抱负,便该走出自己的道。”王道之颇为淡然,不忘点醒刘驽。
长风漫漫,一老一少在旷野中长身而立,心心相惜。
刘驽骑着王道之送的马匹,长驱直至城下。城上守军认出他是大理寺卿,正要开门放他进城,只见他从马背上飞跃而起,踏着城墙蹭蹭直上,翻身跳上了城墙。身下战马一扭头,向义军大营方向跑去。
他从城墙上眺望向远处的义军大营,望见王道之率领的辎重队已经湮没在茫茫人海中,寻不见身影,心中不由地生出一丝失落。
他又见义军营中有朱字旗迎风飘展,不免忧虑起朱温和韩不寿的安危来。
想来有余小凉在场帮忙,韩不寿断不会在朱温手下吃亏。而朱温为人精明,若见形势不利,应不会与那两人死磕。
刘驽推测,那个余小凉寒毒未愈,心中对他仍有顾忌,必然不敢对朱温下死手。
当晚,狄辛带来黑鸦的密报。
密报中写道,朱温在中午时分带着那位名叫张惠的女子回了义军大营,听说并非强行绑架,而是那个张惠心甘情愿与其同行。
朱温回营后,主帐被尚让麾下军马包围,两人的部属差点发生了火并。最后还是首领黄巢出面,方才将这场祸事压了下来。朱温被官降三等,剥夺了对一支五万人偏师的指挥权,可脸上却笑得比谁都要开心。
至于韩不寿,听说并没有跟着师兄余小凉回城南的清风社,而是留在了华山上,在一座不知名的山间小寺里剃度出了家。
刘驽读完密报,长长舒了口气,向狄辛问道:“你的人可曾打听过傅灵运的下落?”
狄辛微微一笑,“听说此人不顾两名弟子的死活,丧魂落魄地一路南奔,路上却不慎被围在了一处石头阵里,求天不应,叫地不灵。若非一名少年出面相助,恐怕要饿死在那些石头里了。”
“哦,竟有此事,那名少年叫甚么名字?”刘驽问道。
“不知道,我的人不敢靠得太近。听说那堆石头确实古怪,若是陷进去了根本出不来,倒是有几分像戏本上说的诸葛八卦阵。”狄辛恼火地说道。
“额……”刘驽不由地想起那个名叫诸葛穷的少年,也不知此人身在何处,愿不愿意投奔掌剑门。
诸葛穷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他掌握的火药秘密足以胜过千军万马,能轻易改变一场战争的走向。
若是此人稍有意向,他不惜三顾茅庐也要将其请回。至于职位,至少能与萧呵哒、狄辛相提并论。
只可惜这少年看上去浪荡无羁,加上心气颇高,并不像是个随意便肯效忠他人的家伙。对于这种人,强行邀请只会使其反感,起不到甚么正面作用,只能任其自然。
刘驽送走狄辛,独自一人倚靠在椅子上长叹了一口气。他不敢浪费宝贵的时光,盘腿坐下后开始练功。
他在运气时不知不觉间加入了一些王道之传授的入壁功法门,神思渐入清明之境。
朦朦胧胧间,他似乎看见自己化身一条黑蛇破壁飞出,变成金鳞鹰爪的苍龙翱翔在天际。
他体内蛮荒混沌的万灵大蛇之力渐渐被驯化,残存在他体内的戾气渐渐消去。
黑色的鳞纹先是徐徐爬上他的面庞,最终又悄然逝去,仅在他脸颊两侧留下隐隐约约的朦胧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