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山日军一线防御阵地,战斗打得更激烈了。
几台步话机,都在呼叫炮火支援,每当他们报上具体的坐标位置后,都会有数门火炮将那里笼罩,掀个天翻地覆。
日军的火力点一个一个的被拔除,能阻挡登陆大军的,所剩无几了。
康丫报上了最后一组坐标,“烦啦,掀翻这个堡垒,老子就要打进鬼子的一防阵地了,等仗打完了,老子请你喝酒!”
“好,你这个吝啬鬼能请人喝酒,就冲这个,炮火少不了!”
孟烦了说到做到,通话结束半分钟之后,在距离堡垒两百米外的弹坑里,康丫就看到堡垒那里被炮火笼罩了。
大概是六门大炮在发威,落下的炮弹就像一把铁梳子,将堡垒所在的那块地,从前到后的梳了一遍。
康丫亲眼目睹,一枚炮弹打中堡垒右侧,另一枚炮弹正中堡垒上方,炮火的密集程度,是之前日军也不敢想象的。
“弟兄们,跟我冲!”
已经突进到敌人一线阵地三四十米外的战士们,在各班排长的带领下,齐齐的扔出了一波手榴弹,炸起一阵烟尘作为掩护,提枪冲了上去。
望着这一切,康丫有种松口气的感觉,他刚要回头,跟一旁背着步话机的通讯兵说话,就听到有人在喊:“卧倒!”
一枚掷弹筒打出来的榴弹,落在康丫所在的弹坑里,康丫只觉得头脑一热,便丧失了意识。
二营长谢国富猫着腰来到康丫身边,抓着他的胳膊摇了摇:“康火镰,康丫,喂,你醒醒啊!”
他不敢去探康丫的鼻息,他怕得到一个不想得到的坏消息。
而跟在他身边的通讯员,探了一下倒地二人的鼻息,“营长,康营长没了,通讯员小刘也牺牲了。”
谢国富没有说什么,他朝刚才发出榴弹的那个方向望了一眼,只见那里早就被反应过来的六零迫击炮,两炮炸掉了。
在日军的一线阵地上,一营的一部分战士已经冲了上去,用手里的武器开始扫荡壕埑了。
谢国富左手提着卡宾枪,将两侧的官兵挥了挥手:“进攻,跟我冲上去,占领阵地!”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官兵如潮水一般冲了上去,躺在弹坑里的康丫,就安静的躺在那里,听着轰隆隆的枪炮声,安静的睡着了。
时间过去了好久好久,带来温暖的阳光,将浓重的雾气驱散。
胜利的欢呼声在日军阵地上响起,还在燃烧着的火焰,浓浓的黑烟,和遍布滩头的两军尸体。
少校营长康丫,也没什么特殊的,只是这幅景象当中的一部分罢了。
大概只有记得他的人,在听到他牺牲的消息后,才会有所反应。
“康丫,康火镰,你欠小太爷一顿酒,然后就这么溜了?还真是一点便宜也不让人占!”
“康丫,你就这么抛下我走了,你不是跟老子约好了,等打完仗就一起回乡娶媳妇!”——要麻。
“康丫牺牲了?一架飞机下来的又少了一个,他还没娶媳妇儿吧?可惜了。”——周景。
战争还在继续,康丫是周景麾下阵亡的第一个中层军官,但他绝不会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