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救命啊……”
“我等日后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
“定以大公子马首是瞻,你让我们往东绝不往西,让我们撵狗绝不撵鸡!”
几个勋贵苦苦哀求起来,他家的清客也从旁帮着劝。好说歹说,徐邦瑞才松了口道:
“行了行了,真是上辈子欠你们的。”
说着他看一眼徐维志道:“你明天快马加鞭去找你师父,告诉他我们事前丝毫不知情。问问他是个什么章程,不用考虑我,弄死他们我都没意见!”
“别,大公子……”陈王谟几个可怜巴巴的望着徐邦瑞。
“唉……”他这才郁闷的叹口气道:“要是有可能放他们一马的话,条件尽管开,他们要是不答应我就不管了。”
“是,父亲。”徐维志郁闷的点点头,嘟囔道:“可我不能空着手吧,师父非把我撵出来不可。”
“当然不能。”徐邦瑞也是存心杀杀漕运集团的气焰,点头道:“你陈伯伯他们有的是钱,肯定会给足诚意的。”
“哎哎,那当然……”陈王谟几个点头不迭,他们现在只求能把事端压下去,必须得给足赵昊、操江衙门还有徐家孝敬啊。
那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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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会儿,赵昊业已乘船过了镇江,行在通往苏州的南运河上了。
尹千户那边已经领受机宜,放出风去让勋贵知道他们闯了大祸,然后就坐等他们上门送钱。但赵昊这边不点头,操江衙门是不会放人的,最多只能让陈二他们过得舒服点儿罢了。
至于自己点不点头,什么时候点头,当然要看谈的情况了,反正急的是那帮勋贵又不是他,索性回苏州慢慢谈呗。
此外,他还接到了个报告,昆山那边发生了件虽不大,但性质十分恶劣的事情,他决定回去亲自处理。
年前搭他船回来的那个海警队炮王褚六响,居然被抓了……
当时赵昊听说他休长假,是准备回家结婚的,既然知道了,就不好完全不当回事儿。所以赵公子吩咐马秘书,关注下褚六响,让人留下他的地址,等他订婚后送份贺礼。要是赶得巧,就参加下他婚礼,。爱兵如子的人设,是要点点滴滴的积累,才能建立起来的……虽然赵公子还没有儿子。
结果那小子回家后,一点进展也没有,赵公子又贵人多忘事,这事儿也就彻底忘下了。
不过不要紧,马秘书可是事无巨细都记得清清楚楚,哪怕人在金陵,也没忘了安排留在昆山的人关注此事。
这次就是昆山那边报告说,这小子的婚事黄了,而且还被女方那头告了通倭,抓进大牢里去了。
赵公子一听就怒不可遏,头一次摔了茶碗,脸阴沉的吓人。
这严重的触到了他的逆鳞!
他给不了奋勇杀敌的将士们应有的荣耀,已经十分愧疚了,只能一直自我安慰说,多给点钱补偿一下就好了。
现在事实证明他是在自欺欺人,金钱非但替代不了荣誉,还可能给将士们招来祸患!
要是自己不藏着掖着,早就向江南百姓公布他们抗倭英雄的身份,又有谁敢把‘通倭’的帽子往他们头上扣呢?!
现在见他们因此而受到了冤枉,赵昊满心的自责。继而忧心如焚,抗倭的英雄被反污‘通倭’,这哪还了得?传到警备区会动摇军心、严重打击士气的!
他刚要跳脚命护卫星夜赶回去,先把人救出来,小竹子劝住了他,说你要冷静,没有在自己窝里炸毛的道理。不然赵叔叔会很难做,也不利于洗刷那壮士的冤屈。
当时赵昊上头了,根本听不进去。见他一副要上天的架势,小竹子只好红着脸抱住他,把他脑袋按在自己胸前,让他冷静冷静……结果赵公子又上头了。
好在热血下流,负责思考的头渐渐冷却下来。
赵昊冷静一想也是,自己派个人回去就要放人,老爹的面子往哪搁?老爹要是放了人,会授人以柄,让人说他父子在昆山沆瀣一气,徇私枉法的。
而且就这么不明不白把人放了,褚六响的案子就彻底说不清楚了。在老百姓朴素得认知里,只有坏人才会走后门的。
所在老百姓眼里,因为褚六响走了后门出去,所以他也是坏人,证明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