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时辰后,贺祈到底还是去了平国公的屋子里,神情僵硬地向亲爹赔礼。
平国公怒气未消,冷笑了一声:“这是锦容催着你来向我陪不是吧!不然,依着你的脾气,怎么肯来。”
贺祈没有否认:“还是父亲最了解我。”
平国公:“……”
和这个混账说话,真令人恼火!
平国公深呼吸一口气,将怒火按捺下去,淡淡说道:“罢了,我们父子两个没有亲缘,难以亲近相处。看着孩子们的份上,就算了。”
“我实在舍不得阿圆他们兄弟三个,不然,我早就启程回京了。”
贺祈下意识地看了平国公一眼:“父亲打算再住一段时日?”
平国公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怎么?想撵我走不成!”
“这怎么会。”贺祈口中应得好听,脸上却一派“该回就回吧”的神情。不出意外地,又将平国公气得怒火蹭蹭。
平国公多年执掌边军,说一不二,性情霸道。也就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吃瘪。他挥挥手:“你也别在这儿碍我的眼了。快些回去歇着吧!”
贺祈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简短地道别离去。
门一关上,平国公便揉了揉额头,长叹了一声。
简直是前世的孽障,今生找他这个亲爹讨债来了。
贺祈脚步轻快地进了屋子,一脸坦荡地对程锦容说道:“我照你的吩咐,已经向父亲陪过不是了。我们父子和好了。”
程锦容:呵呵!我信你才有鬼!
程锦容也懒得再费口舌多劝,催促着一身臭汗的贺祈去沐浴更衣。
身为主将,没有休息的权利。隔日天没亮,孩子们还没起床,贺祈便又骑马去军营了。
程锦容依旧去医馆忙碌,平国公在家中陪着三个孙子。
对常年戎马征战的平国公来说,也是一段从未有过的安宁时光。
每日早起,不必想着巡视军营,不必为将士的衣食操心,不必紧绷着神经。陪三郎说话,陪阿圆阿满骑马练箭,晚上儿媳归来,一家子还能热热闹闹地吃一顿晚饭。
平国公原本打算住一个月就走,不知不觉就多住了一个月。
眼看着已经进腊月了,平国公还是没有走的意思。
贺祈私下对程锦容嘀咕:“他该不是要长住下来不走了吧!”
程锦容听得好气又好笑,拍了他一巴掌:“公公多住些日子,陪一陪阿圆他们,祖孙感情和睦,也是好事。你可别胡乱说话。要是让公公听见了,还以为你是想他早点走呢!”
其实,贺祈也就是嘴硬。
平国公在家中住着,贺祈隔几日就从军营回来。虽说父子两个见面还是没好话,相处的时间到底多了,关系也缓和了许多。
平国公主动和程锦容说起了回京的打算:“此时天寒,赶路颇有不便。我想着,索性留在边关过年。翻过这个年头,我再回京也不迟。”
程锦容抿唇笑道:“我盼着公公一直留下长住不走才好。”
平国公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贺祈这个混账,实在是好福气,娶了这么一个好媳妇,还为贺家生了三个聪慧伶俐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