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被砸昏之前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明白了。
这实验室里,竟然还藏着另一个人?
我终于明白了,可是,明白得却太晚了······
啪嗒,啪嗒,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那脚步声停了下来!
啊!我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床上。
可我仔细一看,却又吓了一跳。我并不是躺在家里的床上,也不是躺在病床上,而是躺在一张担架床上。这张担架床紧窄的宽度,只要我稍微一挪动身子,甚至就会从上面掉落下来。
我感觉背上冰冷刺骨,我想坐起来,却怎么也动不了,仿佛被谁给打了麻药一样。
这是哪里?我唯一能够动的,似乎也就是脖子与头了。可当我扭过头这么一看,我却差点吓得叫了出来。
在我的视野之中,一架又一架的担架床,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就好像是军队齐整的队列,那些担架床的上面都盖着白布,白布下面好像还覆盖着什么东西。当我看到那下面,那一双双光着的脚底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
这里,是太平间,医院的太平间!
我怎么到了太平间了呢?天啊,难道我已经死了吗?
可是,我分明还是可以动的啊?我又把头扭到了另一个方向,就在我的左手边,另一张担架床上,静静地躺着一具被白布裹住的尸体,不知道是男是女,但它伸在外面的那双脚却出奇的瘦,瘦到快皮包骨头了。
这时候,我闻到了一股气味,有点像刚才那实验室里的福尔马林溶液散发的那种怪味,这种味道,就是从盖在我身上的那白布所散发出来的。这是盖住尸体的布,说不定,那尸体的腐臭味,还残留在上面!
该死,我还是赶快离开这鬼地方!这确实就是鬼地方,这个太平间里,除了我之外,那些静静不动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具一具的尸体啊!
我努力地挪动了一下,发现自己的手指头似乎可以动了,接着,手臂也能听使唤了。我的右手顺着小腿一点一点地挪动了上来,正好碰到了右腿的裤兜。鬼使神差一般,我把右手放到了裤兜里,恰好摸到了那一根还戴着戒指的断指。这一次,我摸到断指,并没有感觉恐怖或者恶心,却反而觉得有几分的亲切。
这断指是那个叫玛丽的女子的,她是受害者,或许,此刻她的尸体也躺在这个太平间里吧?可是,奇怪的是,为什么在实验室里从背后袭击我的家伙,既没有杀了我,也没有把我裤兜里的这枚戒指抢走呢?难道,他并没有发现这枚戒指?难道,他并不打算杀了我,而只是想打昏我?可是,他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地把我丢到这太平间里呢?这家伙,他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无数个疑问,在我的脑子里飞快转动着。但现在,似乎并不是我该留在这个地方的时候,我还是赶快走吧。
我的的脚可以动了,慢慢地,膝盖,大腿也可以挪动了。也许,我并不是被谁给施了定身法,更不是被谁打了麻醉药,而只是因为刚才昏过去以后,身体暂时性地不受大脑控制了。
我正想要转动身体,从担架车上下来,可就在这时候,一道强光照了过来,照得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我眯着眼,看着那光照过来的方向,那好像是太平间的大门。
大门,被打开了。
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在那强光里,似乎还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在朝这里而来。
啊!我被打昏的记忆,一下子又回来了。
难道,是刚才那个变态杀手又回来了?或者,是那个在实验室里袭击我的家伙过来了?又或者,这两个人也许就是同一个人?
我马上就把那白布盖在了自己的头上,可是,在白布下面,我却颤栗了。
完了,我这下可跑不了!拜托,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啊!
白布盖在我的脸上,一股刺鼻的气味迎面扑来,我几乎都要呕吐了。可我还是强忍住,此时,是保命最重要,要是我发出一点动静,那肯定是死定了,就跟在这太平间里的那一群永远也不会动的死人一样。
我开始祈祷了起来,不管是西方的上帝,还是东方的佛祖、菩萨,反正只要能让我躲过这一劫,我都要感谢他们!拜托,你可别找我啊!拜托,我这招装死的伎俩,一定要让我蒙混过关啊!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就是朝着我的方向而来的。
那家伙,真的是来找我的?为什么,难道他还想给我再来上一刀?又或者,他直接把我推出去,丢到火葬场去活活烧死?
我做好了反抗的准备,哪怕我打不过这家伙,至少,我也要在临死之前挣扎一番。我突然想到了在砧板上拼命想要翻身的鱼。是啊,现在我不就被人家放在砧板上吗?要是再不折腾的话,那恐怕就没机会折腾了。
想到这,我捏紧了拳头,要是那家伙敢靠过来,我就给他一拳,保证让他这辈子都记住我!
脚步声突然停住了,我的手心里也快捏出汗来了。
我一直等着,可并没有等到他翻开那遮在我脸上的白布的那一刻。那家伙竟然没有动静了,整个太平间里,又变得寂静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不是来找我的吗?
我睁开了紧闭的眼,可我只能看到那白布。于是,我悄悄地从白布底下的缝隙看去,右边,空无一人。
我又把头朝左边一转,可是,这一转,我却大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