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檐阴影,遮得住少年的脸颊,却挡不住那滑落而出的数行清泪;斗篷宽大,盖的住少年的身形,却也难掩那剧烈的颤抖;无言静默,藏得住悲伤的话语,却瞒不住老者的眼睛。
帝师晓得少年此刻的心情,也不多言,唯有静默相伴,任由少年用自己的方式去适应,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悲伤!
“呼~!”良久,少年缓缓吐出一口气,用仍略有些微颤的声音问道:“老师,关于我父,你都知道些什么?”
“唉,初见你父之时,我便已经察觉到了,只不过,如我先前所说,那时你知道也无用,徒增心魔罢了,所以不曾向你提起!”帝师轻轻一叹,缓缓道。
“难道我父也中了那阴封咒缚印?”帝七曜脸色苍白,颤声道。
“不是!”帝师微微摇了摇头,道:“你父身上的封印,乃是蚀脉九封尽!”
“蚀脉九封尽?”帝七曜双拳紧握,极力压抑心头的愤怒道:“那又是什么鬼东西?”
“的确,如此邪恶之术,称之为鬼东西倒一点也不为过!”绿铜空间内,帝师幽幽一叹,而后缓缓说道。
“一千年前,大陆之上,突起一组织,名为葬间狱!其性质倒是与那鬼府相似,皆为杀手组织,不过,其手段之阴狠远非鬼府所能及!
这葬间狱,杀人从不杀单,而且只杀血脉至亲一双人,所用之手段,更是前所未闻!
一人种下阴封咒缚印,一人种下蚀脉九封尽,此后终生两不见,再见已是黄泉路上,亡命人!
阴封咒缚印,断人武道路,终生不得进;蚀脉九封尽,蚀人经脉,吞人星力!“
“蚀…人…经…脉…吞…人…星…力!”帝七曜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嗯!”帝师微微点了点头,又道:“蚀脉九封尽之下,中印之人,每日都要忍受蚀脉啃骨之痛楚,这种疼痛一般发生在日月星辰交替之际,也就是每日破晓时分。”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么…”
一时间,帝七曜双目失神,喃喃呓语,恍惚间,他忆起了一件事,帝家生活十数载,父亲常喜清晨外出,待到如日方升才会疲惫而返,简单做些饭菜,嘱咐上两句,便再次离去!
此刻,帝七曜终于明白了,原来那是父亲有意避开自己,一人默默承受那蚀脉啃骨之痛楚!
少年出神之际,帝师的声音再次缓缓响起:“另外,此印之下,中印之人的修为,会不断跌落,我观你父脉轮,中印之时应该也就是你这个年龄吧,却已是实打实的天玑将星六境,差一步便可入将星高阶!
在老夫所见之人中,这等天资,已然可以排进前三,当真是可惜了!“
帽檐之下,少年已泣不成声,犹记儿时,族人时常诋毁其父为废物,少年自尊受挫,自觉失了脸面,亦曾为此感到屈辱,并埋怨父亲!
而今得知,父亲不但不是族人口中的废物,更曾是一名盖世天才,只因封印沦落于此,却不曾向任何人解释,父亲内心之苦痛,又有几人知?
不论是身体上的蚀脉啃骨之痛楚,还是天才不再才,武修不能修的内心之煎熬,帝七曜作为人子,竟是一无所知,一时间,帝七曜只觉愧为人子,心痛欲死!
帝师看了看那沉浸在悲痛之中的少年,咬了咬牙,继续说了下去:“阴封咒缚印,蚀脉九封尽,一个断人武道路,一个毁人武道根,但这些,却还不是二术最狠辣之处!
最狠莫过于,至亲之人两不见!
若是相见,二术瞬间引爆,中印之人,命丧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