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凉意沉沉。山谷之中弥漫开来出一阵阵舒适的暖意,让人好一阵惬意。
男子看呆了,既是震惊于了尘轻描淡写之间转换了天地的本事,也是隐隐间明白了什么。
“术乃小道,道为根本。舍本求末,终究不过水中捞月,竹篮打水。你可明白?”了尘回过头来,看着男子含笑一问到。
“真人一言,如当头棒喝,醍醐灌顶。道之奥义,不在术,而在心啊!”男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大礼拜地道:“在下愚昧,身如歧途而不自知。恳请真人垂怜,在下愿侍奉左右,万死不辞。”
“大道三千,个人自有其道。你的道不在我身上啊!”了尘好笑地看了看跪在自己脚下的男子道:“贫道有道书一卷,可以传人。你若能痛改前非,幡然悔悟。便去行走四方,弘法传道,为生民积德,为天下守正。等到天下大定之功行圆满之日,再登山回望,你会见到自己的道的。”
“嗨!”男子闻言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当即郑重道:“弟子土御门靖信,此生必不敢辜负真人大恩,必当一生竭力,弘法传道,是天下广颂道尊之名,令天下太平!”
了尘点了点头,两手一翻,一道白光盈盈地卷轴便出现在了手上。了尘双手捧了道卷,一脸郑重地交到了土御门靖信的手上,然后看着他毅然转身离去之后,才对着黑暗道:“他不是你门中师兄么,就算你念及同门之谊,放他一马,为何要会指点他来贫道这里。这可是欺师灭祖,背叛宗门之罪啊!”
“师兄资质胜我千倍,却不免沉迷术道,不求天地奥义,行事乖张,不择手段。师尊生前曾言:师兄天资虽好,却不是他之弟子。所以早已将之逐出门墙,何来欺师灭祖之说?“土御门靖信当然知道自己藏在黑暗之中瞒不过了尘,甚至连自己受伤的师兄都瞒不过。只是两人不但没有点破,反而让他亲眼见到了刚刚一幕。自然就是没有真的怪罪之意。
”师兄虽然行为偏激,从前却待在下甚好。在下本事,大多师兄所教。如今在下继承了晴信公的道统,却也不忍师兄一错再错,再无回头之日。只是欺瞒真人,实在是在下失礼,请真人责罚!“事情既然已经公开,土御门靖信当即便跪在了地上请罪道。
”福生无量天尊!算计贫道的多了,你当谁都可以以贫道为棋么?你师兄确与贫道有此缘分,而且有此资质可当替贫道担负传道之任,你改贫道谢谢你才是。而且就算你欺不欺瞒,贫道都会遇到他的。“了尘笑了笑道。
”好啦,贫道那几个徒弟好像已入佳镜,贫道需要前去护持一翻,省得为外魔侵扰,走火入魔!“了尘说完,突然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汕头,留土御门靖清惘然若失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来都是入道艰难,也不是什么人随口念诵经文都能替人超度的。看似平常的经文之中自有韵律,领悟不到其中意境,念破了喉咙也没用。
了尘让自己三个外门弟子在此超度亡灵,原本就没指望他们真的就初次诵经,便能打开这山谷之中的阴煞聚结,超度这山谷之中徘徊不去的幽灵。了尘早晚要亲自出手的。
了尘需要让他们三个在这化阴为阳,变煞为祥的印极阳返过程之中,亲身体会一下阴阳变化之妙。无论他们领悟多少,也算给他们上了第一课。
了尘到达之时,经文犹未停歇,只是比起前面干巴巴的经文,此时的颂唱声了多了起伏平折。了尘点了点头,原本就没指望他们也能真正踏入仙途,但一定的山术防身却必不可少。
谈玄论道再精妙,终究还是比不过一手法术。芸芸众生信的终究是术,是法,而不是虚无缥缈的道。
道太高远,太虚幻无定。本就不是常人所能看见。虽然无奈,却也是连了尘都不得不承认的现实。
明月西沉,一道晨曦刺破了天边的云海,撒下金光万道。一夜”辛苦“却也让了尘迎向日光的时候,突然有了一种感觉,一种明悟。。。
天道之锁好像松开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如此,但了尘却只觉得突然轻松了起来,前番的层层重压,好像一下子就消失无踪了。
了尘心下大安,前路茫茫,至少自己最难跨越的一道荆棘之墙已经成为了过去,前途还有什么无法掌握的呢!
“走吧!前路还长,还需早点赶路啊!”了尘对着三个徒弟挥了挥手道。
“嗷呜”一见华丽的宫室之中,一直浑身银白的大狐狸正酣然入梦。一阵晨风吹过,大狐狸突然根根毛发竖起,整只狐狸突然惊醒过来,疑神疑鬼地想向着西方望去:“我,我怎么有种不妙的感觉啊!”狐狸身子一晃,一个不知道能羞煞多少闺阁女子的美少年便出现在了房间之中,只是身后那蓬松蓬松的大尾巴无时无刻在昭示着主人的身份。
“好像师傅的味道啊!”美少年鼻子嗅了嗅好似无意地嘀咕了一声。
“倩娘,倩娘,阿依朵,阿依朵!”美少年身后的大尾巴上银毛根根竖起,又似激动又似紧张地大叫了起来。
“夫君,师尊老人家来了是好事,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阿伊朵没在,倒是倩娘先赶到了,看着六神无主地大狐狸捂着嘴巴好笑地道。
“是好事,是好事,我自然想师父,师姐她们。可,可你们怎,怎么办?”十多年了,纠结不去的云狐子迟迟未归山门。不就是怕师父震怒么?
到时候狐狸皮都得被师父揭了啊!
云狐子可是朝夕不敢或忘本门门规:亲传弟子一心仙道,不得结婚。何况还是一只狐狸的人妖之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