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师弟,你这个喜带再往上面一点,对对对,高一些,再高一些……”“不是,到底要多高,我手都快酸死了,唐师兄你能不能行?
!”
“你怎么话这么多,挂个喜带都挂不好,你下来,让我来!”
今日是那北燕王轩辕辰正式迎娶南燕公主慕云的日子,早早的便见那双蒂街辟出一条大道来,北燕君王大婚,定要携新王后,从这双蒂街头行至街尾,以取并蒂双飞之意。
有那不谙世事的孩童握着手里的竹蜻蜓,调皮地穿梭在人群中,嘴里咯咯笑着,母亲在后头一面追一面喊:“慢一点,别摔了!”
才刚说完,那孩子便一个不留声,跌倒在地,手里的竹蜻蜓也摔得老远。
孩子还还没来得及去捡那竹蜻蜓,便被母亲一把抱起来,赶忙让出道,身怕冲撞了这大喜日子。
“蜻蜓……蜻蜓……”孩子在母亲怀里哭闹着,眼看着竹蜻蜓离自己越来越远,下一刻就要哭出声来,只见一白衣男子将那竹蜻蜓捡起来,递给孩子,道:“小心些,别再弄丢了。”
妇人还未来得及道谢,那人已不见了踪影。
远处白日阳晖之下,青瓦朱檐之上,立着两个身影。
那着玄色长袍者,风神秀异,眉眼郎朗,如有乾坤。
另一者,则披一身浅白长衫,遗世独立之清冷,担风袖月之端雅,似蟾宫卿月。
此二者皆为世间少有之玉人,若非立于此高阁近天处,怕是早就引得万人倾都了。
“当日朝堂上,如何没见到你?”
“北燕整肃内朝,我一个外人在场,像什么话。”
“待小六大婚完,浅浅便要回大燕了,我会随她一道,你呢?”
“师兄,三个月的‘寸步不离’协定已到期,你我到此,便各行各的道吧!”
“故人笑比庭中树,一日秋风一日疏。”
“今日是北燕王的好日子,你这个做王兄的,如何愈发伤感起来了?”
“那你,之后有何打算?”
“留在北燕。”
那人说着转身,“自王兄遭禁以来,日日寡欢,前日我去看他时,已染了疾,我是他弟弟,理当照料。”
“北燕之乱,你夹在其中,也是为难了。”
待着玄色长袍者转过来时,高寒之处,已独留自己一人,甚是落寞。
天街远道,忽听得一声长锣传来,这人一跃而下,亦消失在将要苏醒的喧闹中。
自那王宫中,缓缓行出好长的队伍,皆着一水的红装,人影由远至近,似头顶上逐渐明晰的朝霞,映得周遭围观百姓,一派喜庆颜色。
宫车隆隆驶过,犹如雷霆乍惊,车毂碾过那大道上,如鸣佩环,“像雨水敲打汉白玉的声音”,后来还被编成了歌谣:琼草生宫柳,青水碧王侯,遥想汉宫白玉郎,一曲歌尽十三州,不思休。
一辆辆马车皆以掺了银线的红缎装点,窗牖则用绉纱遮挡,至于这车内究竟是何等的华丽,寻常者自然是不能得以窥晓的。
“了不得了不得,亲贵娶亲,好大的排场啊!”
“可不是呢!当年那位前北燕王迎娶丞相凤苍之女时,听闻周遭邻国皆来拜贺,那场面,啧啧,当真气派!”
“只可惜,如今那位北燕王退位后,同尊王后签了和离书,当真应了那‘兰因絮果,现业维深’之言了……”“快休提此言了,大喜之日,莫要说这不吉利的话。”
一辆辆马车,一列列迎亲宫人,皆自那北燕西南角门而出,绕城大半,方从正门而入,迎王上和新王后,一同出城祭天,接受朝拜,一遭下来,几乎要耗费大半时日。
“成亲原来这么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