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觉得还不够!趁着刀口还热,诸位随我再来第二场硬仗,让那些逆贼瞧瞧,我大周勇士铮铮铁骨,有勇有谋,绝不是他们那些为了利益不顾忠义的无耻败类能打败的,如何?”
众兵士一呼万应,士气再次大涨。
果然,众人跟着朱承熠往回走,只几十息的功夫,前方来人了……
南城三门,被禁军们简称为左、中,右门。
先前朱承熠送兴王回城走的是南城中门,所以他早已料定,南营这把久久不灭还越烧越旺的大火必定会将离得不远,南城左右两门的反军也至少引来个半数。
这才是他一开始就放火的缘故。
左右城门反军几乎是同时到来,南左门来了两千人,右门来了千人。
统共也就三千人,对于越战越勇的禁军来说也就是塞牙缝的水准……
反军发现营地已被禁军占下,想要回头已经来不及,就这么落入了万人的围杀之中……
而这些反军压根不知,朱承熠先前分拨出,前往左右两门的几千禁军也各自就位。他们,将趁着左右城门的反军兵力被大火中的营地吸引而分散后,从中门出,对左右城门进行突击。
城墙官兵早已得了朱承熠令,将准备反攻的消息发布到了左右城门。
于是,瞧见禁军赶到时,左右城门官兵也都准备就绪,整装大开城门,一齐冲了出去。
南城的左右两道城门外,反军同时遭遇了腹背受敌的围杀局面。
又是一刻钟后,南城三门,全都拿下。
朱永昊在三门的万人布兵几乎被同时击破。除此之外,反军的南营地也从人到物都被灭了个干净。
总计歼敌,约一万三千。
反军人数,在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内,就这么从八万人,已经迅速下落到了六万七千人左右。
而禁军此役得粮百车,得马五百,弓箭千套,刀剑千余。
荡平南城反军后,朱承熠带着两万人,就这么守在了南城左右两门附近守株待兔。
果然,又是两刻钟后,他成功带人再歼千余反军——因他料定南城和南营这边出了大事后,有所耳闻的东西城门外的反军定不会袖手旁观,至少会前来打探……
那么,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人在北城德胜门外,与事发地隔了整整一个京城,事发时还在傻傻安排出殡事宜,压根没法第一时间组织应变和赶到的朱永昊闻信直跳脚。
好个声东击西,他这才知晓自己被狠狠涮了一把。
匆匆忙忙组织了兵力赶到南城,眼见的,除了密密麻麻他部下的尸身,哪还有朱承熠的人!
朱承熠带着禁军早就回了城。
嗯,不得不回了。
两万禁军在一个多时辰内,跟着他东奔西袭,体力眼看见底。就是他自己也精疲力竭吃不消了。
在城门官兵来报,说是朱永昊正带人赶来时,他便带着两万人退回了城中。
一众禁军憋了许久,今日出了口恶气,纷纷兴高采烈高喊着“世子威武”。
而朱承熠平安入城的第一件事,便是和他的人四仰八叉找地方倒下。太特么累了。尤其他带在身边的这群兄弟,天知道他们这段时日跑了多少路,跑死了多少马……
而朱承熠刚要合上眼,便落进了一个馨香温暖的怀抱。
荣安抱着他,很是嫌弃。他脏兮兮,臭烘烘,干巴巴,乱糟糟,却又让她眼泪止不住地吧嗒吧嗒往下掉。
昨日远看还不觉得,此刻一瞧,他怎么瘦成这样了?这颧骨都突出来了,那满脸的胡茬也不是假的,连脸都是扎手的糙。
朱承熠见是思念多时的妻子,眼中立马沁满温情,刚想要打趣着抱她,可眼珠子却是盯着她凸起的腹部再挪不开,手也摸了上去。这是……又一个崽?
荣安见他傻愣的模样,明显完全不知她有孕。由此可见,他消息不通,只能是因为早就离了庆南军,所以她先前猜测不错,她收到的信压根就不是他近日所书。
而他能带回朱永兴,可见这些日子,他都在奔波中吧?
这么一想,荣安的眼泪更决了堤。
“你身上这么脏,不会有什么臭虫跳蚤吧?”荣安又哭又笑。
“应该没有!”朱承熠嘿嘿笑来,刚刚还脱力的四肢却是瞬间蓄足了力,反手将她抱了起来。“这大半夜的,你一个孕妇跑什么!瞧瞧你这黑眼圈,你多久没睡了?走!回家!睡觉去!”
几位阁老已经给安排了车:“世子今番立下了大功啊!您不用着急入宫,赶紧回去休息,万事等睡醒了再说。若有急事,咱们会去将军府通知的。”
南城门外尸横遍野,朱永昊只要不想军心涣散,将士寒心,必须要收拾处理那些尸体。他若还想围城,必须还得重建营地重备物资。
有他忙的!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应该是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老头们皆是满面堆笑,他们总算不用再灌参汤和浓茶提神,也能安心睡上一觉了……
朱承熠笑:“随我入城的兄弟们不少都受了伤,敢请大人们帮着安排一下。”
荣安眼尖,挣扎着脱离了朱承熠怀抱。
她看见什么?朱承熠得腿,怎么还是有点跛?
所以昨日看见他跛脚不是假装?
“你腿怎么了?军医!”荣安急喊。“先帮他瞧瞧!”
两位军医一左一右就在城门给朱承熠看起伤来。
灯光下一瞧,才发现他的脖子,手背都有细伤。衣裳敞开,从前胸后背手臂大腿也都有各种擦伤挫伤。
尤其他的左腿,一股浓重金疮药味。
仔细一瞧,是一处箭伤。
伤口状况并不好。
见两位军医同时蹙眉,荣安重重抽气。
所以,这是真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