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贵嫔说不确定,但太后的面色看着有些青黑,不排除是中了毒。
青黑吗?众妃嫔盯紧太后脸,不说不觉得,一说还真就像。
太后吓到了,她可不是感觉腹中不太舒坦?
找了御医来会诊。
御医也说太后脉象发虚是真的。
“不是毒?”太后却突然就对御医的诊断不那么放心了。
御医表示症状不重,在不确定原因之前,适当调理,喝上几服药就好了。
太后怕死,想到可能是毒就头皮发麻,对御医的笃定有些怀疑。
姝贵嫔则表示,她可以贡献一颗百毒清来,应该可以药到病除。
太后想着小重孙便是靠两颗百毒清解了重毒,时至今日依旧活蹦乱跳,自然对药效无疑。
一颗药下肚,她还真很快就好了起来。
皇帝闻讯赶到,听罢后就黑了脸。
他比太后更怕死,不由想入非非。
今日初一,原本是他来陪太后用早膳的。可昨晚……咳咳,外藩进贡了点好东西,他去找禧妃试了试药效。药么,确实不错,让他觉得冬去春来,热血澎湃,回到了十八,还能再战五十年,再生几十个。
玩过了头,早朝都没能去成,与太后的早膳自然也取消了。太后这里消息传到耳中时,他才刚起不久。
此刻一多思,他却不由怀疑,莫不是今早慈宁宫早膳有问题,原本是冲着自己来的?否则谁要害太后?没有意义不是?
查今日早膳!
可验毒试吃的嬷嬷好好的,并未从她身子里找到中毒迹象。
时间过去已经很久,剩下的早膳也早就被倒进了泔水桶。这会儿再查,确实无从下手。
御医表示,不一定是毒。可太后和皇帝就如惊弓之鸟,偏就不安。
皇帝一身冷汗,想入非非。他死了,很多人都会很高兴吧?会是谁?废太子?兴王那里?兴王妃?泰王?其他皇子?鞑子?
可想想又分明不对,若这真是某人计划,没理由只下这么一点似是而非的毒,不用配合其他手段?为了什么呢?宫里宫外,朝上朝下都风平浪静啊!
揣测了一整天的皇帝最后找到了姝贵嫔。
求药!
为求安心,这是最好的法子。
可姝贵嫔淡淡:“一共就只五颗,只剩最后一颗了。”
皇帝一番索要,姝贵嫔最终还是给了。
皇帝拿了药却没服,而是偷偷召来了御医院张院首。
药丸被扔了出去,皇帝的目的两个,试药和配药。
试药,看看是否真能解百毒而无毒。
若是,那便要想法子配出一样的解药来。
取了半颗药,拿小动物做了试验,这药确实对大部分的毒都有效。只要不是那种发作快的毒,多少都有些清毒效果。
另外半颗被拿来研究的药,直至只剩下五分之一后,御医也只弄清里边的一部分成分。
皇帝又找到了姝贵嫔询问。
元平:“这是巫医族的秘药。若能轻易将成分弄清,还算秘药吗?而且巫医族擅用的草头都是深山挖的,只怕就是华佗再世也未必见过吧?”
“你手头真就没有药了?”
“没了。就这五颗也是我娘珍藏下的。”
“朕要求药。”
“恐怕有点难。”元平笑。人生在世,果然没有人不怕死的。“听说这药很难炼,某些草头需要机缘才能找到,所以巫医族出药的量本就很低,他们自己就要用,流传到市面就更少了,因此有银子也买不着。
之所以我家能拿到,还是因为我爹曾救过他们的族长。他们对我爹有所感念,每年会送上一两颗做表示。皇上若有大量需求,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你给朕找几颗,朕会念着你的好。”皇帝确实已经找人打听过,这药不好得。
“既是皇上要求,嫔妾自当尽力。”元平又开口:“嫔妾有个请求。”
“你的位份不能再晋。你若想升妃,至少得有子嗣。”
元平心下冷笑,暗呸一声。子嗣?他不碰她,她哪来子嗣!老男人,好像她稀罕一样!
“不是。嫔妾就想求个恩典。这次家里给我的陪嫁,有一所京城的宅子和几个嫔妾之前的丫鬟。嫔妾入宫那么久了,挺想念家乡和故人。有时候也挺闷,就想出去走走。望皇上恩典,可以体念嫔妾远嫁思乡之情,每月准许嫔妾出宫走一次。”
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皇帝也这才想起来,元平自打去年入京后,便住进了宫中。统共出宫一次,也是在永明湖出事那次。这么一想,倒似禁锢她了。
皇帝爽快应了。
而元平也想法子托张家和祝家帮着又调来了三颗药。
交给御医辨过,确认与之前的药一模一样。
皇帝总算安心,将药给私藏了……
上个月,兴王上山采景作画,结果被毒蛛蜇了,送回来时候整条手臂和嘴唇都一片青肿。皇帝最心疼这个和元后的儿子,怎能让他出事?
他毫不犹豫拿了颗解毒药出来,也是药到病除。
药效太好,这也让皇帝更珍惜这药,更看重了姝贵嫔……
这半年,廖家那里,一如既往。
知道被盯着,上下都老实得很,没有半点异常。
而廖文慈这半年也是杳无音信。
魏氏在荣安的示意下,让人用荣安的名义悄悄带话劝说荣英别再折腾,好好学文练武,多多哄哄老太太,若能放松廖家对他的警惕,或许哪天就放他出来了。
荣英还能如何,只得应了。此刻的他,浑浑噩噩,心中最大的悔恨都源于当日冲动下离了虞家,此刻荣安还没忘记他,他已很感激了。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爹的心会越来越软,只要他能回去,一定会被接收。
他当即让人带回了话,表示只要能离开廖家,他一定还会做回那个让虞家面上有光的虞家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