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未到,先闪为上。
说罢,她便如条油滑的泥鳅,从他身边直接给滑走了。
最近每日都是这般,她撩拨完后,甩袖就走,徒留他一人心痒痒。
朱承熠也不急着抓她,不着急,夜深之后自有她求饶时。
而此刻,他还是得先给她处理问题。
“宫里送绒花时,记得注意忌讳,不要送一样的,同一位份记得价值要差不多。我京卫不用你送,我自会带兄弟们去捧场。
另外,你拿多少出来行善不重要,你可有想过,与其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善堂里有的就是人工,你给他们活计,让他们可以自力更生,可比你给几顿饭吃要强。如此既可以减轻善堂压力,也弄到了人手,成本还低,朝廷也乐于成见,难民对你也会感恩,这才是一举多得……”
朱承熠的脑子一向比她活泛,一开口,荣安便停下了算盘。
她咧了个笑,要不她干嘛去调戏他呢?叫他装睡!
哼!
“你的主意好是好,可我卖的是手工,用善堂的人,要是被学走技艺……”
“那你就只把一些基础的活计分出去,比如掐铜丝什么的,想来他们都能很快上手。到时候你按数量给银子。难民们力所能及后,便可以搬出善堂了。你若愿意,咱们可以去皇上跟前说说,朝廷说不定很愿意贴补一部分银子。”
最近,星云和钦天监不管是从掐的卦象又或是星象看来,接下来的几年都将是灾年。流民怕是会越来越多。
今年从入夏开始,各种灾情就没停。皇帝这一年过得不轻松,一听说接下来几年是荒年时,已是双眉打结。也因如此,皇帝对善堂始终是扶持态度。
朱承熠:“天灾,战乱,人祸之势,星云和钦天监得到的结果不谋而合。这是冬至祭天的推算。”这个结果,让皇帝和朝廷有些烦躁不安。
荣安的手一顿。
天灾她知道,地动,干旱,水患,接下来的几年一直会不停。
可战乱……前世的战乱,先是大周与燕安一战,后是大周与鞑子,再几年后是大周与各大塞地和反地……虽断断续续,却几乎是持续了十几年。
然前世所有战争的起源是燕安,今生燕安平稳,怎么还会有战乱?
“战乱,算出来是近年?”
“有那势头,快则两年,慢则三五年。总之是不太平。”
两人沉默了几息,都是担心这战祸是与燕安有关。
不管战祸是燕安与大周,或是燕安与鞑子,都难免叫人担忧。
“局势会变,人定胜天!”荣安只坚定道。
“我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
朱承熠今日收到了好几个消息。
“廖文慈不在鞑子部。”先前他和荣安都怀疑,廖文慈突然消失或许是去到了外族,所以燕安那里一直在暗查。“几大鞑部都有我们的人。今年朝廷给予燕安支持后,鞑部尤其不好过,几大部落都没有新人,尤其是外族女人加入。”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这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可她能去哪儿?
“廖家如何?”
“商路被严控,短期内他们肯定不可能有作为,所以廖家最近安静收敛得很。没有什么风吹草动。唯一的举动便是卖了两间铺子。”
荣安既然在给善堂筹款,又怎会忘了廖家?前几日她亲自跑了一趟,狐假虎威地以“响应皇上号召”的理由去筹善款。
廖老太看见她,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可偏只能皮笑肉不笑应对她,并好吃好喝招呼着。
荣安心觉痛快,那种看不惯,恨不得却又干不掉的滋味,真是太舒坦了。
而没有一早就弄死了她的懊恼,注定将折磨着这些恶人。
求不得,怨长久,放不下,便是荣安给他们的报复。
廖老太的哭穷在她跟前自然行不通。
荣安直指老太太腕上的绿玛瑙,表示那镯子就可作善款。
最后,她如愿从廖家弄到了两千两善款。
而廖家则惺惺作态去卖铺子,做出了一副被逼到卖产业行善的苦相。
皇上因为废太子之事,一直对廖家有疑,所以暗地里找人查了廖家在几大钱庄的银子。账面上,廖家的银子并不多。完全不像是勾结外族做黑行当的样子。
所以荣安怀疑,廖家要么是有大趣÷阁财富藏着,要么便是在太子倒下的第一时间已经转移了财富。
而且廖家的手脚很干净,纵使皇帝深查,也没能查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甚至不管是存,取,兑,都从没有超过三千两的时候。
没有大额进出记录,连抽丝剥茧都很难。
另外,廖家的大权时至今日都还完全掌控廖老太手中,她的子子孙孙,要么百无一用,要么一知半解,相比当日被给予厚望的廖文慈,确实差了很多。
这阵子虞爹的紧盯中,廖家并无可疑。
所以,廖家虽看似哪哪都有问题,可偏就寻不出实际漏洞……
“荣英呢?”
“上次又被你讹了之后,廖老太不敢再让他从眼皮底下消失,所以将他带回了廖家。关起来了。扔了点书给他,让他自学了。”
“或许,我应该再去会会荣英?”
“你又想搞什么事?”
荣安眉一抬:“荣英到底曾是我的弟弟,我关心他一下,怎么是搞事?”
朱承熠刚要张口,荣安便止了他话。“没事,不用你善后,我可以独当一面。”
“那你把阿暮带着。阿暮的武艺应该比阿生要好,让阿生带人在外守着,你自己小心点。”朱承熠其实并不担心,眼下的廖家没有靠山,荣安再如何撒泼耍赖,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