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了半天,自己是几人中最早婚的?
郝岩确实良配,郝家也大方,知晓颜家困难,不但一点过分要求都没提,为了颜家面子,还主动表示愿意将婚事从简……
几人都感叹,颜飞卿是撞到宝了。
都知陶云今日是求的姻缘签,众人自然要问她。
“签倒是上签,但具体也没什么。就只让我随缘。我等着便是了。最近几个月也不是没有人上门说亲,但就是谁都看不太顺眼。也不知是否缘分没到。”
“耐心点。姻缘这种事,急不来的。”
荣安看了她一眼。随缘?陶云今生会不会嫁的还是前世的师兄?
“茹菲,你呢?”三人都挺关心这事。“朱永泽那里还没动静?”
原本,她们都以为常茹菲和朱永泽也能定个姻缘,毕竟两人有了接触,还有一条虫牵连。
可入京之后,朱永泽那里反而没了消息。
既没向皇上求指婚,也没上常家提亲。
常家人本想找人去问,但被常茹菲挡了。她自觉配不上,不愿让朱永泽为难,说什么也不答应。
于是,这事便搁置了。
“没。”常茹菲略微失落。“他救我是不得不,我本就得报这个恩,如何还能以此绑架他?”
“我去让朱承熠问问?”荣安觉得,朱永泽分明有点那意思,不行动会否有原因?
“千万别。别为难他。”
“你既这么心疼他,不去争取下吗?”荣安眨眨眼。以前和前世的常茹菲,可都是勇往直前,连撞南墙都不怕的那种。此刻这样的扭捏和柔和,大概是真动心了。
“不了。强扭的瓜不甜。”
“磨叽。”荣安觉得,或许这事自己可以想法子帮忙推上一把,顺便,来个一举多得。
……
荣安终于如愿以偿过上了猪一样的日子。
葛氏不再追着她这样那样。
主要只在饮食上对她管束了几分。
而荣安在被虞爹再次警告,让她在她准婆婆入京前,尽量少抛头露面后,也终于拿起了绣花针。
主动的。
再怎么样,她也得绣一对枕巾,一幅被面。还得是特别精致好看的那种。
她很贤惠好吗?
虽然有点懒。
葛氏送来了一沓被面样子。
她都不满意。
龙凤呈祥?呵,两个月的时间想绣出来,她估摸得不眠不休,最后绣出来还四不像。她还想趁婚前多轻松呢!
富贵花开?瞧那一团团姹紫嫣红的花。颜色太多了,分线就是个头疼事。她怕麻烦,算了。
福禄鸳鸯?她前世绣过了,坚决拒绝。
百鸟朝凤?太难!连年有余?太麻烦!
最后,荣安选了花好月圆。
哈哈!
她可真聪明!
上一半,只需来颗圆月,绣得大一点,连颜色都不用换。若觉单调便加两朵祥云。
下一半,便来上几朵富贵花。统一的金线勾边,太省事了。
如此,有天有地,有月有花,寓意也有了。
荣安觉得,按自己的图纸,最多半个月,她便能弄出来……
而她的婚期彻底定下了。
十一月初四。钦天监定的。比那日说好的两个月之期,还又提前了好几天。
她想再晚几天,求老爹去说说。
可老爹却直接回:十一月就只初四一天好日子,要么便十月二十六?
“……”分明的敷衍!
要不要这么急?
但荣安知道自己的八字不真,又让星云帮着掐看了一番。
回话是:
“无碍。天作之合,天定之选,哪天都一样!”
“……”
所以,她的大婚只剩一个多月时间了!
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
荣华也知晓了。
既从来自北营的禁军口中,也从府中下人口里。
在她入了太子府……哦,不,从她入了二皇子府邸后,她才知她自以为的新生活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的禁锢。身体,精神,皆是。
事实在离开将军府的那天,她都还认定凭着她和朱永昊过去的情分和她的能力,她很快便会取代廖静成为府中的掌控人。
可现实太过打脸。
已经十天过去了,别说掌家,她都还没圆房。
朱永昊半点没有前来的意思。
她就像是个被遗忘的存在。
她再次恨毒了廖静。她觉得,廖静定是将她视作了威胁,所以在千方百计暗中阻止着。
她依旧住在了那个比客院还不如的院中。
可在她每每以为她近于行尸走肉时,又会有一个又一个的坏消息来让她睚眦欲裂。
比如,那天廖静过来,说她怀孕了,说朱永昊很雀跃。
比如,朱永昊天天都陪着廖静,有一天,荣华远远看见那两人坐在她不被允许前往的八角亭中看景。
比如,廖静说她将身边的两个丫鬟送到了朱永昊身边……
那天,她实在忍不住,冲着廖静叫嚣,骂其卑鄙霸宠。
廖静一脸嫌弃看她,和她的屋子。
“你觉得,他若真来了,能对你起意?你瞧瞧你,到这会儿还认不清现实呢!荣华,你该清醒了。”
荣华的院中,乱糟糟的一片。
吃过的碗都没洗,就这么被她堆在了院墙边,既有味还招虫。她换下的脏衣裳也是堆了一盆,等着下人来洗。屋中桌上都已经覆了一层灰,她却不愿去收拾。这种时候,她依旧将所有的心思用在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和盘算上。
廖静自认自己虽不喜荣华,但确实并未过于刁难。廖静压根什么都不用做,就凭朱永昊对荣华的恨,便注定她不可能在这个府中出头。
廖静清楚,若没有自己将她弄来这里,朱永昊给她的去处只会更糟。而此刻的府中,能用的下人也越来越少,就是朱永昊的书房都只三天洒扫一次,哪还有人力分给荣华?
这至少是个单门独户的院子,至少一日三餐和生活用度不用烦恼,她若能够动动手,在这院子也能过得不错。
可她就是没法直面现实。
廖静再次觉得,当年的自己大概是眼瞎了,才会做了这样的人多年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