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彤低声道来:
“召燕安王世子入京是圣上的旨意。队伍按原计划应该是在七月初抵京的。然他们队伍进行速度倒是快,竟是足足提前了三四天……”
荣安点头。七月初,刚好应了他的两月之说。
燕安王势力渐大,皇帝的猜忌心自然也在增加。这是最基本的试探。敢不敢来?来不来?是否推辞?是否情愿?
朱承熠是燕安王唯一的嫡子,是世子,是其王位的继承人。但凡燕安王心思不够坦荡,但凡有些异心,世子便不敢也不能走这一趟。
皇帝显然是在观察。
而朱承熠选择了快速入京,提前入京,这大概也是打消皇帝猜忌的一个手段。尤其比原计划还提前了几日,他的巴望,足可表现他的坦荡。
眼前这几十辆扎了绸花的礼车,更可表现燕安王臣服的心意。
荣安又是一叹,然,后果……她不由生出了些怜悯……
于彤正低低道来:
原来,京中前日便收到了燕安王世子已抵达京城北百里地的消息。而昨日,对方是在五十里地外扎的营。
今日一早,虞博鸿带着禁军前往相迎。
按皇帝的意思,是要将对方暂时挡在三十里之外既做检视也做试探的。
哪知三千禁军一路往北,压根没有碰上对方。
一番打探却回说,对方还在昨晚营地,压根没动。
虞博鸿索性带人前往,并打算按着圣上示意进行一番试探。
然而到营地后,对方却磨磨唧唧,吞吞吐吐,虞博鸿发觉不对。
一番逼迫才知,世子并不在队伍之中。且对方也交代不出世子此刻的去向。
从对方的统领到朱承熠的亲卫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且都说今早醒来他们才发现世子消失了。
虞博鸿自是不信,当即便下令围了对方千人,并上下进行盘问和查探。
营地四周整夜都有人检视,并未发现任何外人闯入的踪迹。同时,朱承熠的马也不见了。而营地上下消失的,也就只一人一马。因而不管怎么看,应该都是朱承熠自己离开的。
那么问题就大了。
离开?是离了京城回去了燕安?这便是抗旨!死罪!
或是未经允许,尚未接手入城许可而偷偷入了城?按律:塞王及其亲属未经传召一概不得入京,这还是死罪!
又或者,他突然消失,会否在京城附近还有接应之人,还有可去之地?他在做什么安排?若涉及谋反,依旧是死罪!
燕安军统领跪地以人头作保:表示世子虽性子跳脱不羁,但大是大非上从不含糊,所以既不可能突然撇下部下一人返回,也不会贸然入城。
世子二十年来头一回入京,多半是流连美景,一时耽搁在了某处。且世子不会忘了今日入城,定会准时赶回,求虞将军给些时间……
虞博鸿略作思量后,索性决定加深试探,直言由于世子失踪,要求燕安军必须原地扎营,并由京城禁军负责看管和查检。若无允许,不得离开营地范围一步。否则,杀无赦。
如此,不管世子是否已进到城中,都等同于被砍断了手足。朱承熠出不出现,朝廷也都有了拿捏的底气。而对方若不同意,那么燕安军的忠心自然也得重新考量。
燕安军倒是识相,领头的二话没说就表示世子不在,一切听从虞将军指示,乖乖带着千人一齐缴械,正式扎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