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廖文慈倒是落得清闲,关注着不平衡的两边,时不时出来做好人帮一帮葛氏。
她很聪明,如此一来,葛氏感激她的屡屡出手,虞博鸿也感谢她。没多久,反而孙老太成了被排挤的那个。
虞博鸿越发不满母亲的出手,而廖文慈不争不抢的性子和事事挑不出错的行事确实大气,不到半年,将军府大权便渐渐全转移到了廖文慈手上。
于是当虞博鸿迎来了圣上第一次给的任务出征时,他便将葛氏的安全交到了廖文慈手上。而虞博鸿不在的时候,府中的矛盾也在一点点激化。
尤其是虞小妹有一次回娘家时鼻青脸肿,哭诉因为她与友人看戏回家晚了便遭了丈夫毒打后,直接去找葛氏大闹,骂她是祸患,是灾星。
孙氏很快赶到,哭哭啼啼后又是一番鸡飞狗跳,母女俩闹得不可开交,说要一道悬梁。
廖文慈姗姗来迟,赶到时葛氏屋中都被砸得稀巴烂了,好不容易才将两人劝回。
然而虞小妹却在将军府住下了,她丈夫每日来闹,而虞小妹则每日跑葛氏那儿闹事。整个府里乌烟瘴气。挺着大肚的葛氏苦不堪言,只得寻了婆婆相谈。
孙氏直言不想在府中见她,只要她在一日,自己便不会舒坦,只要她在一日,便没法正视儿子和她未出生的孩子,只要她在一日,府里便不会太平。孙氏明言,一定不会退步。因为终有一日,儿子还是会在母亲和妾室之间做出选择。
心力交瘁的葛氏当时便已生出了离府心思。
荣安出生后,屡屡出些怪事。时而出疹,时而呕个不停,日夜啼哭,总是难安。大夫诊断查不出个所以然,等过个几日,莫名病就好了。再过几日,又会犯病……反反复复,折磨着小小的荣安,同样也让葛氏痛苦不堪。而葛氏的体弱,也是因为月子里的种种,在那段时期便留下了病根……
葛氏娘家嫂子郭氏前来照看她时,曾暗暗提出,会否是她婆婆孙氏对孩子下手?
葛氏懂事后都长在边境,那里的日子相对简单,她虽听说过后宅手段层出不穷,但从小到大却从未经历过。一时间,她更是几分无措。
而孙氏也确实叫人失望,二孙女出生后,连个正眼都没给,只让嬷嬷送了个金锁,而荣华那里却完全相反,大张旗鼓办这个那个,一日三趟亲自去看去抱……其态度由不得让人想入非非。
相对廖文慈,则更显主母风范,不但帮着葛氏打点,还尤其心疼荣安,每天都会亲自过问荣安的种种。见荣安总不好,便拉着葛氏暗示会否是碰上了脏东西。之后,廖文慈帮忙,请了个老道上门,帮着看了那院的风水,还好一番的除秽。老道表示,府中戾气略重,不利于孩儿成长。
而这一点,更是加重了葛氏想要离府之心。
虞博鸿回京后,见瘦弱的葛氏和病恹恹的荣安,打听到了不在时的种种,更将所有不满都对准了孙氏。他可不信什么污邪之说,思量下,他觉得能做这事的,还是只有亲娘。
孙氏见儿子德行也是不满,指着儿子鼻子狠狠一番斥责,更连死去的老将军也一道骂了进去。虞博鸿一向视父亲为榜样,自是没法忍,当时便撂下狠话,再有如此诋毁父亲之语出现,便别怪他不念母子情分。
同时,虞博鸿下了令,除非过年过中秋和祭拜先祖,又或是府里有邀请,其他时候都不允许小妹回府。
当晚孙氏便病了,虞博鸿苦恼不已,既想去伺疾,又担心这是娘在用手段逼他就范。
这事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朝堂上,虞博鸿因不顾亲娘死活落人话柄被攻击,落了皇帝斥责。正上升期的他若有污名,前途堪忧。
家宅不宁,诸事不顺,葛氏觉自己是所有问题的关节。她不愿惹风波,不愿夫君难为,不愿女儿有危险,更疲累于应付每日的鸡飞狗跳。郁结于心时间一长,大病小病也不断。
那段时间,她的咳疾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