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有好长时间,军侯府里喧嚣不已。
一时这里在惨呼、一时那里在怒骂、一时又传来得意的大笑声、一时喝斥声不断……
而这些声音都都远离了云靖宁的静轩,到像是被人赶跑的一般,却招来其他各院里的人跑出来瞧热闹。
主子们看得笑哈哈,下人们也在心里感慨不已,三公子回来就是热闹,家里都变战场了。
林燕娘也懒得理睬了,但之前无措的心却莫名安定下来。
她发觉了,很多人虽然在打量,但眼神没有恶意,说话虽然客气,但没有阴阳怪气、也没有言语挤兑。
再看男人的态度,说明他们兄弟姐妹感情都是极好的,哪怕几年不见,哪怕常年不见,也丝毫不变。
她沐浴之后坐在妆台前擦头发,听到外头孩子呜呜地委屈声,连忙让人抱进来。
她抱着孩子逗了会儿,这才把孩子搁在摇床里,她坐在一旁继续忙自己的。
孩子有了娘亲陪伴早已不哭了,只是懒洋洋地划动着小手小脚,一时伸着懒腰、一时抬着小脚玩耍着,自得其乐不用人理会。
林燕娘拿了根发带松松地将头发拢在身后,这才开始收拾行李。
这小院比家里的要大许多,院子里有花有树有小竹林还有座小亭子,青石地面平整而干净,空地也宽敞,应该是为了平日里练武用的。
屋子也比家里的更大,不过没有炕,光是东屋一间就分了明暗间。
后面的暗间有净室、澡间和衣橱、座榻还有花几,
前面的明间又分了内卧和小厅,所有格局都是用木格子隔出来的。
她知道这叫木屏障,专门用来隔内屋的,也可以拆掉改变屋中格局。
小厅靠窗放着一张罗汉床、进门对面还有一张座榻,中间搁着一张小圆桌,用来待客也方便,自己写字做针线也方便。
进门屋角搁着一张花几,上边现在摆着一盆金丝吊兰,另一侧则是一小排半人高的置物柜,上方还搁着青花瓶、放书画的青瓷坛。
月门多宝架隔开小厅和内卧,通过格子采光,让内卧不至于太暗,两边挂着银蓝、大红两层帘幔。
床也很大,挂着的也是大红纱帐,看着就是新婚喜庆的模样,一如她是穿着红衣进的门,显然男人是在弥补成亲时的简陋。
床侧宽脚榻一侧靠墙还有一张小桌柜、一张衣橱、一张妆台、一张六层书架,再过去就是多宝架了。
屋子虽大,却井井有条地隔出了许多空间和功用,挺方便生活的。
而月门往床的空间里,放了一张绣锦鲤戏莲图的大屏风,往床榻前地上铺着一方织锦地毯,如今孩子的摇床就搁在那里。
而另一边墙没有放置物品,有灯台,点着许多红烛,照着屋里一片温暖、同样喜庆。
只不过儿子都快百天了,喜庆里更多的是他们一家人的安稳,而不再有当初刚成亲时那种惴惴不安的心情了。
等云靖宁痛痛快快与那群企图群欧的人打完,回来就看到妻儿已经在床里睡下了,他过来掀起纱帐看了一眼,见媳妇儿扭头看过来,不由嘿嘿一笑。
“一身汗臭,还不赶紧洗澡去,后头有水,把暖壶里的水倒进桶里就行了。”林燕娘见他傻笑,瞪了他一眼,却吩咐着。
“好嘞。”云靖宁立刻朝后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