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骇然。
不远处的小提琴演奏家,许是也被吓到了,拉错了音,悠扬的交响乐都瞬间变得诡异刺耳,乐声停住,死寂无声。
就在此时,有个奶声奶气的孩子声打破了沉闷。
“爸爸,四叔在干吗?”江江原本正低头吃甜品,此时嘴边还挂着奶油,陶陶也一脸好奇的盯着大厅。
毕竟是孩子,相比较众人的骇然瞠目,他们则是好奇居多。
江宴廷立刻示意他噤声。
此时众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出什么事了?四爷把娄皓打了,绑了,还带到这里?他想干嘛?搞什么事?”
“谁知道,娄皓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惹到这个煞神的。”
“江四爷做事素来不管不顾,行事乖张,不过这娄皓神色不太对啊,你们看他是不是被人下药了?”
“四爷给他下药?”
“滚你的,怎么可能,这明显就是有人搞事情,今晚是要出大事了。”
……
江承嗣倒不是想把事情闹大,而是……
这件事本身就很大!
江家这边也是面面相觑,皆不知发生了什么。
“震寰?”范明瑜蹙眉。
“没事。”江震寰安抚妻子。
司屿山夫妻俩就更加不明所以了,只是按照他们对江承嗣的了解,江家虽然纵容他,可他做事也算循规蹈矩,正经事上,从不会太离谱,这是出什么事了。
司屿山招呼自己的特助,袁特助一直站在不远处,立刻上前。
“先生?”
“赶紧去查一下,到底……”
司屿山话没说完,就被人急吼吼打断了!
……
“江承嗣!”
男人声若洪钟,掷地有声,从人群中冲出,直奔江承嗣而去。
娄皓的父亲——
娄兴宇!
男人也就一米七的个子,身形还有些臃肿,只是多年养尊处优,也自有一股子威压,着急冲上前。
原本娄皓被抓过来,他与游鸿宪也都是满目骇然。
可是被打的是他儿子,当众被踹,何等屈辱。
他哪儿还顾得上思考具体发生了什么,恨不能打死江承嗣。
冲过去查看儿子的情况。
“怎么样?”因为娄皓被踹翻在地,娄兴宇也跪在地上查看儿子伤情,将他解开紧束双手的衣服,瞧他似乎神智不清,更是着急。
再瞧见半米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嚣张至极的江承嗣,登时怒不可遏。
“江承嗣,他到底做了什么,你要这么对他。”
“大庭广众,这么羞辱他,未免太欺负人了。”
“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不会放过你的。”
娄兴宇疾声厉色,好似张着血盆大口,要生吞了江承嗣。
而此时游鸿宪忽然站了出来,“是啊,江四爷,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场合吗?都知道你素来张狂,可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可以随便放肆的?”
江承嗣不知道娄皓的同伙是谁,他对这个人渣也不了解,不清楚他的社会关系。
所以踹他进来时,首先观察的就是他的父亲,而游鸿宪与他站在一起,两人神色与所有人一样,都很诧异,却偏偏还多出了一丝惊慌失措。
难不成这件事娄家都参与了,还有司清筱的……
舅舅?
内贼勾结外贼,的确好成事。
娄兴宇是兴师问罪的,没想到江承嗣忽然勾着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轻蔑,邪气!
娄兴宇火气再度窜上去。
双手握拳,就欲去揍他。
江承嗣站在那里,却没动弹,众人都以为,要公开动手,一片惊呼时,这个拳头在江承嗣眼前被人拦下了。
两个人,一左一右。
霍钦岐,江时亦!
娄兴宇的拳头是被霍钦岐硬生生接下的,而江时亦慢了一步,手刚好挡在了江时亦眼前,左右都有人护着,娄兴宇别说动他,就是半根头发丝只怕都碰不到。
“霍……霍钦岐?”娄兴宇拳头被他包裹住,进不得,抽不出。
又急又气,恼羞成怒,脸都憋红了。
霍钦岐没作声,只是略微用力,男人变觉得指关节一阵酸痛。
此时周围都是上层社会的看戏人,他不敢把自己弄得太狼狈,强忍着痛楚,直至霍钦岐收了力道,撤回手。
“你……”娄兴宇没想到霍钦岐会管这种事。
“我怎么了?”霍钦岐就这么冷眼看他。
娄兴宇悻悻一笑,有霍钦岐在,谁敢上去硬碰。
气氛僵持之时,江家几个兄弟也都走了过去。
“娄先生,您这是要公开伤人?”开口的是江锦上。
“是他打我儿子!”
“那又怎么了?”说话的是江时亦,他也撤回了手,余光扫了眼不省心的弟弟,语气非常坦荡。
所有人愕然:
什么叫怎么了?这话也太嚣张了。
“四哥打了娄少爷,的确不对,但是……”
江锦上只是稍稍顿了下,江时亦就接着开口。
“事情还不清晰,谁又能确定我弟弟真的做错了事,也可能是……”
江时亦看了眼还趴在地上的人,话没说完,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也可能江承嗣没错。
是娄皓活该!
“公开伤人,重则是要蹲班房,我们刚才不是保护我弟弟,而是要救娄先生您,免得您一时冲动当众伤了人,坐上法院被告席,说起来,你还欠我们一句谢谢。”江时亦接着说。
江锦上:“所以事实不清晰之前,我劝娄先生还是不要太激动。”
兄弟俩一唱一和,倒是根本不给娄兴宇说话的机会!
娄兴宇哪儿说得过这兄弟二人,况且江家人多势众,他一张嘴,也拼不过,气得干瞪眼。
……
而此时游鸿宪说话了:
“就算有什么事,一定要当众让人难堪吗?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场合!我姐姐今天生日,你们伤人在先,还巧舌如簧,鬼话连篇,我看你们就是来砸场子的!”
语气急切,好似迫切得想给江承嗣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