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伺候了公爹一整天,好不容易终于可以回房歇息了,浑身好像散架一样直接躺在床上,哀嚎道:“柳志良,我这辈子真的是欠了你的!若是为了你这么辛苦也就罢了,现在却是因为你那不着调的大哥,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还有大嫂!她男人还没死呢!成天吊着一张脸给谁看?你瞅瞅,就因为她那张脸,爹都不让她伺候了!可怜我见天侍奉公公,还要招呼你们几个,我容易嘛我!”
钱氏说得自己都快哭了,原本只是在柳志良面前做个戏,到后来真的委屈得哇哇大哭,吓得柳志良赶紧把她的嘴捂上,“我的姑奶奶,爹现在最见不得人哭了,你要是让他听见了只怕他又要骂了,忙活了一天了,难得可以睡个安生觉,你何苦弄得大家心里都不痛快?”
“呜呜......”钱氏瞪大眼睛掰开柳志良的手,横眉竖眼地骂道:“你想闷死老娘啊?”
“不敢不敢,我哪里敢啊!要不我去给你打盆水洗脚?”柳志良狗腿地说道。
钱氏这才放过来。
等柳志良将热水端进来之后,钱氏才正儿八经地问道:“你今天出去一天了,都打听到什么了?”
柳志良一边给钱氏洗脚,一边唉声叹气,“今天族人都去了祖坟那边给先人下葬,我也去看了一下,原本以为可以打听到消息,没成想连家主和主母的面都没见到,而且我问了回来的族人,他们说家主和夫人没有回知柳镇,而是拖家带口回荆北城去了。
荆北城我们也进不去,想要打听大哥的消息就更难了,不过现在府衙那边还没审判,人还关在牢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结果。
不过,不管结果是什么,这知柳镇是没有大哥的容身之处了,若他不回来还好,他要是回来只怕我们一家子也没办法在知柳镇待下去了!”
这点才是柳志良担心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跟柳志涛便形同陌路,知道柳志涛出事的时候他担心的不是柳志涛的下场,而是他们一家子的命运,不过他不会像其他没有教养的人那样满口粗话,说一些难以入耳的污言秽语罢了。
钱氏冷哼一声,高傲地抬头看了对面厢房一眼,撇撇嘴,没好气道:“还能怎么样?挖人祖坟不死也能让他脱层皮,丧尽天良的玩意儿!我们家可没有这种亲人!以我对爹的了解,等爹好了估计会当着族人的面跟柳志涛断绝父子关系,也会逼着我们跟他断了亲,至于大嫂......”
柳志良赶忙劝道:“媳妇,大嫂那边你就别说了,爹虽然对大哥失望,但对大嫂这个儿媳妇还是很满意的,再加上大哥家几个孩子都老实本分,爹怎么样也会护着一些的,断不可能因为大哥的关系跟大嫂他们生分了。最有可能就是让大嫂他们跟大哥恩断义绝,将大哥彻底赶出柳氏一族。”
能这么办也是因为柳志涛这些年却是不像话,族人都知道他对家里不管不顾的,所以不会迁怒他的妻儿,换成别人可就没有这么好办了。
夫妻两正在嘀咕着,隔壁厢房那边则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翌日一早。
钱氏见对面厢房没有动静,不耐烦地过去喊人,喊了半天也没人出来开门,这才发现不对劲,赶紧喊来柳志良。
柳志良二话不说将门踹开,却看到柳志涛的媳妇吊死在房梁上,两个孩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吓得他面无人色,瘫软在地。
钱氏从后面进来一看,当即放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