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关岛散散心,转机路过这里就来找你聊聊。”林良天撇了撇嘴,他曾经对自己的伪装无比自信,却不料居然早就被儿子堪破了,“你做这一切,有什么目的吗,又或者需要帮助吗?”
“父亲,不是每一个人行事都跟你一样,有着崇高的理想作为指引。”林田海耸耸肩,并不准备在这个话题上深入进行讨论,正是因为所谓的崇高理想,让这个男人根本没关注过次子的生活,仿佛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一般。
林田海记忆中的父亲,是从小就带着他到处玩,教他各种技能和花招,还给他尝遍各地美食的伟岸男子;而对于林田岳来说,父亲二字所代表的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而已。有些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而有些人一生都试图治愈童年,林田海很幸运,因为他自己是前者,同时他也很不幸,因为他的亲弟弟是后者。
儿子对自己有怨言,林良天觉得是自己咎由自取,他确实没有尽到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而林田海连叛逆期都没有,一直没让他烦过心,“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如果没有一张大的蓝图,你怎么会把这么多的零件拼凑到一起?”
“你骗过人吗?”林田海忽然看向父亲的眼睛。
“嗯。”这世上绝对没有从不骗人的人存在,林良天能在尼本一呆二十多年,为国内输送信息和数据,怎么可能不说谎。
“骗人靠的不是其他任何东西,靠的单纯是被骗者的信任。”林田海确实有一张大蓝图,只是他觉得自己距离实现计划还远得很,“当你频繁出现在普通人的生活里,当你可以轻易让别人信任你的时候,你就获得了超能力,而我就是想要掌握这种超能力并且进行复仇。”
“复仇?”林良天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懂自己的亲生儿子的想法了。
“是的,复仇。”西方用所谓的普世价值观来对宗国民众进行了长期的洗脑,这一进程并非一年两年,而是长达数十年,并且还有着极为周密的计划部署,分阶段分区域地进行。这些年别看宗国的硬实力一直在变强,但软实力却不升反降,连内部都分化出了各种奇葩的群体,林田海决定用他的方式反击,“我在米国和这里都生活了很久,我知道他们最听谁的话:有钱人的话,所以我决定先成为一个有钱人,剩下的慢慢来,我还年轻不是么。”
林良天以为长子在米国读了这么多年的商学院,应该早就被洗脑了,却没想到这小子比他还要信仰坚定。他看向旁边的墙壁,这里到处都有银杏叶徽记的存在,尼本人本就视银杏为长寿的象征,却不知道在歌德的《二裂银杏叶》里,银杏叶代表阴阳的对立统一。
在林兴业总部的大厅里,墙上印着一首诗:“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可惜我不能同时去涉足,我在那路口久久伫立,我向着一条路极目望去直到它消失在丛林深处,但我却选择了另外一条路……”这是米国著名诗人罗伯特·弗罗斯特的《未选择的道路》。
林田海更愿意称之为:未曾设想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