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门外等了许久,却始终不见沈英出来,他将心一横,索性伸手推门,却发觉门被人从里面上了锁,沈英冲他喊道:“桂枝已经醒了,她有些畏惧生人,你们都别进来。”
木尹简直被她气了个仰倒,朝四下里瞥了一眼,终于对他手底下的侍卫比了个手势,侍卫会意,几人立刻上前,奋力撞开了门,眼前的情景却叫他们呆立当场……
这厢,初芮遥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看着对面茶饭不思的张以清道:“张小姐,国公爷虽说伤得重些,可伤势如今已经稳定了,你不必一直这般担忧。”
张以清略略抬起头来,低声道:“郡主,国公爷是因为臣女受了伤,臣女实在愧疚,更何况,眼下未成功,等五殿下醒来以后,定会死咬着国公爷不放,这……”
她一脸忧愁,初芮遥却仍旧是不紧不慢的语调:“眼下情况还不可知,原本李菖与我们便是势如水火,张小姐该明白,凭国公爷对您的爱慕,还有对张院正的愧疚,无论如何都他都会亲自动手,这结果也是情理之中。”
她瞥了眼张以清,淡淡道:“张小姐,你也瞧见了,国公爷这般的高手都不能奈何李菖,可见刺杀是行不通的。你若是当真愧疚,也想报仇,不如加入国公爷的阵营,徐徐图之。”
“郡主……”张以清略带诧异地看向她:“张家已经没落了,家父如今变成了罪臣,臣女无权无势,如何能与您几人站在一处呢?”
初芮遥将茶盏缓缓推到她面前:“国公爷一直记着您父亲将您交托给了他,也准备好了要迎娶您入门,小姐若是成了萧府的人,也就顺理成章在端阳站稳了脚跟,也全了萧国公的一片痴心,您以为如何?”
张以清重重一惊,虽说萧朗曾经同她提过此事,但她一直没有当真,如今初芮遥这般郑重其事地提起,她一时有些茫然:“郡主,臣女……这般的孤女,如何能嫁给国公爷?”
“孤女又如何?”初芮遥目光幽深道:“小姐不必这般计较,国公爷一不争名逐利,二无攀附之心,待您的心咱们有目共睹,本郡主和殿下商议过了,这般的事绝不能再发生,唯一能改变现状的人就是小姐您了。”
张以清听得出神,回头看向床榻之上的萧朗,他沉沉睡着,原本熠熠生辉的面孔如今苍白而憔悴,她心中一顿,而后道:“我……臣女带累了国公爷,实在没有脸面……”
“这些小姐都不必忧心。”她笃定道:“本郡主与殿下会想法子让李菖对此事闭口不提,但小姐的决定对国公爷极为重要,希望您仔细斟酌。”
张以清垂头不语,初芮遥款款起身,轻声道:“小姐先考虑着,若是想清楚了,便来知会一声。”说着便走出了里间。
一室寂静,张以清回头看着床榻之上的人,神情复杂,早在她父亲逝世那一刻起,她就准备与李菖同归于尽,根本没想过以后的日子,对于萧朗,她从未想过那是什么感情,如今回想,那些细密的疼痛与感动,竟与他不谋而合!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喃喃道:“臣女……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