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婶子,文才感冒了,在镇医院。他是……”
“什么?我马上就过去。”
“嘟嘟嘟……”
一听文才病了,老婶子根本就顾不得听淑梅解释,着急的说了一句,就把电话挂断了。电话里剩下的就只有嘟嘟的响声,淑梅只好无奈的将话筒挂上。
这老婶子啊!平时对文才好像挺苛刻的,动不动就是打骂,可一听到文才病了就心急如焚,记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真是十足的刀子嘴豆腐心,这恐怕是天下大多数母亲的通性。
“老头子啊!文才病了,你照看一下小石头,我要去趟医院。”
老婶子急急忙忙的收拾着,向李育树交待好小石头的事。
“病了?文才不是送淑梅回村里了吗?怎么会病到医院里去了?”
“哎呦!我一急,就忘记问了,先过去再说吧!”
“你呀你!就是嘴硬心软吧!一听孩子们有点什么,就急得乱了方寸,那文才病得严重吗?”
老婶子想到文才住医院得花钱,特意准备了一点现金,她一边数着钱,一边听李育树说话。
“哎呦!严不严重,我也忘记问了,你哪来这么多问题,好好照看好小石头就行,记住了啊!等小石头醒了,冲120ml奶喂他,我走了。”
老婶子边说,边朝屋外着急的跑出去。
镇医院,文才的病房外,淑梅和博艺坐在门外的长木椅子上。
博艺捧着刚刚出医院外买的吃的,他递给淑梅。
“淑梅,你吃点吧!”
“博艺,我不饿,你和阿爹吃吧!”
淑梅真的没见过,一个人感冒,能昏睡这么久。她心里有些担心文才,这文才本来是婶子好心叫来送自己的,现在却弄成这样,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向婶子交待。
“我们都吃过了,你吃点吧!”
淑梅看着眼里充满恳求的博艺,再看看他手里的东西,勉强的接了过来。
看着淑梅终于肯吃东西了,博艺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
“这人是谁啊?看样子,你挺关心他的。”
看着淑梅如此担心病房里那个男人,又看着淑梅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博艺心里有些泛酸,忍不住问淑梅。
“他是我当保姆那家的小儿子,今天本来是送我回村里的,没想到摩托车不小心掉到了河里,把他给弄成了这样。”
一个保姆,他竟然能这么好心送淑梅回家,博艺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威胁感。
这才短短一个月,也不该啊?一定不是我想的这样,淑梅只是内疚,至于那个男人,那么年轻,条件又那么好,不会这么快对淑梅产生好感的。可……可淑梅这么好,他又近水楼台先得月,也不是没有可能。不,不是这样的,是我胡思乱想了。
博艺不停的否定着自己内心的想法,用无奈的眼神看着淑梅。
“博艺,你看天都黑下来好久了,你明天还要上工,你就先回去吧!顺便帮我把阿爹送回去。”
“还是等他家来人再说,你一个人,万一要找个人帮忙都找不到。”
“没事的,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淑梅一脸轻松,想向博艺证明,她自己一个人是没有问题的。看博艺还欲再劝说她,她立马把话题岔开。
“哦,对了,我还有件事想求你?”
“说吧!什么事?”
“我家院里有辆摩托车,估计是进了水,打不着火,麻烦你抽时间去帮我看看,这摩托车我是真的搞不懂,真是不好意思,每次都要麻烦你。”
淑梅一脸的难为情,开口请博艺去帮忙修理文才的摩托车。
“跟我你客气啥?提什么求不求的,放心,包在我身上……嗯,那个就让我留下……”博艺爽快的答应了淑梅的请求。
“阿爹,你先跟博艺回去吧!”
没等博艺把话说完,她就起身走到门口,把张炳林给叫了出来。
“那淑梅,你一个人小心一点,我就先跟博艺回去了。”
张炳林这样说了,博艺就更不好开口了。只好按淑梅的意思做,扶着张炳林往医院外走去。
博艺他们走后,淑梅回到病房里,守在文才的床前,时不时的替他量一下体温,就怕他再发烧。
没多久,老婶子就赶到了医院,着急的找护士打听了文才住哪个病房,就小跑着找到病房里来。
“淑梅,文才怎么样了?”
老婶子一进门,一边向文才的病床走,一边问淑梅。
“婶子,你来呐?文才还没醒,不过医生看过了,说就是风寒,没有什么大碍,打完这**吊水,等他醒了,就可以回家了。”
淑梅边说,边把老婶子扶到自己坐的那张凳子上。
老婶子愁眉紧锁,拉着文才的手,目不转睛的看着昏睡的文才。
老婶子并没有问淑梅,文才因何搞成这样,倒是向淑梅说起文才来。
“文才是我摔了一跤,七个多月早产的,生下来就这么大点,当时所有人都说他养不大的。但做为妈妈的我,怎么忍心放弃他,于是我小心翼翼的照顾着他,起初的两个月,我几乎不敢合眼,一直寸步不离的看护着他。他也没让我失望,平安的活了下来。两岁才学会走路,身子特别弱,一遇到点头痛脑热,就半个月都好不了。因此,对他,我从小就特别溺爱,是打也舍不得骂也舍不得,他小时候是个那么聪明懂事的孩子,是我亲手把他惯成这样。哎!都是我的错,现在才明白,衣食上的纵容,就是害了孩子,希望发现的不是太晚,我的文才还能振作起来,做个正常的靠双手养活自己的人,而不是一只啃老的蛀虫。”
老婶子流着泪,给淑梅说了很多很多,让淑梅对文才也有了新的认识。
难怪文才受点风寒,就昏迷这么久都不醒。
淑梅蹲下身去,拉着老婶子的胳膊,她的表情也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