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打算在雨顺城逗留,不过既然都收了林耿忠的物什,还是再多待一阵子吧,不然与吃俏食的无赖何异?”唐江生将三枚锦囊验查完毕后,便开始琢磨起是北上还是南下,“论道义,此行目的就是向百里卿许负荆请罪,而我现在所在的雨顺城正在卫国东南平原,南下更为方便;但若论情义,眼下尽管还没法完全确认那王襄冀就是我大师兄,可也没法放任不管,只是此人在北地蛰伏数百年,修为、城府皆是深不可测,以我现阶段的实力,掉头北上怕是举步维艰呐。”
说实话,唐江生眼下是有点左右为难的,理智告诉他应该先南下,后北上,这样既省时又省力,两头都不耽误,但感情却驱使他暂缓寻觅百里卿许一事,先行调查王襄冀及当年鬼族发兵南下的来龙去脉。
唐江生不是冲动莽撞之人,北方鬼域之危险,中原诸国不说谈鬼色变,但这些年对北地的监视和封锁却是一刻也未曾间断,既然北地鬼族之根基未被动摇,而与中原诸国又互有胜负,那么两方之间迟早都会再兴一场大战!他可不想被扣上一个莫须有的“引战者”之名。
至于南疆之地,虽有窥伺中原之野心,但多年来纷乱不断,战火不歇,无法拧成一股绳,便是连吴国的门户都敲不开,暂不足为惧。
“这么想来,中原诸国之威胁还是出在北地鬼族吗……”
唐江生放下手中竹简,情不自禁地轻点桌案,“嗒嗒嗒”的响音虽然并不嘈杂,但不知为何,越听却越是让人心烦意乱!而且唐江生敲击的节奏非常奇怪,有时三长一短,有时三短一长,有时三长两短,有时两短三长,待到最后,听在耳中竟莫名其妙地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不对劲,还是不对劲!曰,心怀吞吐天下之志者,莫行常事;各家兵书亦云,兵者,诡道也……如此说来,表面上越是毫无破绽的推衍,实际上却越是容易被对方把握住思维逻辑,几次三番后,说不定连已然入套都毫无察觉!王襄冀,你究竟想干什么?”
唐江生的脑海中仿佛有一层阴云笼罩其上,越是想拨开乌云见明月,便越会被那沉重可怖的阴翳压的喘不过气来——要说真就一点头绪都没有也就罢了,可偏偏唐江生直感觉自己已然触摸到乌云之后的那抹光亮!虽然细若游丝,但却的的确确存在,就差一个契机而已!
“师父你没事吧?怎的脑袋上都在冒白汽?”就在唐江生拼尽全力想要冲破战争阴云对他的层层阻挠时,百里颜九忽然不合时宜地拿手掌按住了他的额头,冰凉的体感瞬间让唐江生脑海中所有拼凑出的线索都烟消云散,“好像有没有感冒的迹象……师父你是不是饿啦?”
说真的,若非唐江生目前已经极为信任百里颜九,光凭她在这关键时刻打断其思路这一条,就够唐江生将她划入黑名单里,甚至与通敌叛国的奸细联系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可百里颜九之二,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所以唐江生只是将其手掌拂开,神色略有些疲敝倦怠。
“坐那儿……雏凤泣血膏吸收完了?可感觉身体有何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