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暖和的茶温传来,背后又有卫苍温柔的照料,丁萱那口气总算缓了过来,然而却产生另一种意义上的羞臊局促。
“我是不会谢你的,毕竟你拿剑捅了我。”丁萱撇过头,不让自己的表情暴露在卫苍眼中,却没发现自己的耳根已经完全烧红。
“咱俩彼此彼此,你那三棱刺刀,便送与我作战利品吧。”卫苍憋着笑,突然觉得身旁这位长生宗三师姐也蛮可爱的。
“你若想要,便拿去吧!反正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长生宗的宗门里,什么武器装备没有?还不至于连一把三棱刺刀都拿不出手。”
丁萱十分豪爽,一把做工精细的武器说送人就送人,且毫不心疼,只是随后低垂螓首,嗫嚅着说到:“那个,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儿?”
卫苍这才发现,二人之间的距离确实太近了,近到他连丁萱身上沁人心脾的花香都能嗅之入鼻:“不好意思,是鄙人冒犯了。”
卫苍一面这么说着,一面从床榻上站起,欲回到之前的位置坐下。可他刚刚起身时又忽地顿住,思虑一番后,竟将自己的外套解下,“擅自”披在丁萱身上。见丁萱不怎么抗拒,这才安心回到凳上。
可卫苍不知道的是,在他站起之时,丁萱脸上露出了一瞬间的失落,可当他给她披外套时,她眼中的喜悦已经快要掩藏不住;而丁萱不知道的是,卫苍此时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里,密密麻麻的全是细汗。
“吸溜吸溜——”气氛一时间变得有那么些暧昧,丁萱只好把茶杯放在嘴边,装作一副喝茶的模样,尽管里面的茶水已经一滴不剩。
“咳——话说,你胆儿挺肥啊!你就不怕我给你喝的真是毒汁?”卫苍咳嗽一声,率先打破僵局。他的本能告诉他一定不能提醒丁萱茶杯里已经没有茶了,不然他的茶具又得被砸一遍,于是乎换了个话题。
此话一出,丁萱扭过头瞪了卫苍一眼,随即佯装生气,嗔怒道:“我‘落’在你手里,你要害我怕是早就动手了,何必用的着下毒?”
“有道理有道理。”卫苍一边点头,一边拍手,满脸都是钦佩与肯定,而后试探般继续问到,“那我要是下了药呢?”
“这不就是治疗外伤的药么?”丁萱轻蹙眉头,一时没反应过来。
卫苍也不说话,就直勾勾地盯着她,直到丁萱的脸色由惨白转为赤红,再由赤红慢慢变黑——想必已经猜到那“药”,究竟是什么药。
“你这淫贼!居然......!”丁萱感觉整颗心都碎了,当即破口大骂起来,可却在骂到一半的时候,忽然被卫苍打断。
“那就是治疗外伤的药。我卫家祖传的,疗效甚好。”说到这里,卫苍还将身子向前探去,压低声音私语,“一般人儿我不告诉他。”
丁萱的神情又是一愣,千言万语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同时两排银牙有些发痒,若不是腹部有伤,恐怕早就扑将过去,乱咬泄愤了。
“对了!战斗到最后,你是怎么发现我踪迹的?”丁萱脑海中灵光一闪,记起了这个最让她感到不甘和好奇的问题。
“这个嘛......”卫苍将手边雕木凳案的第二层抽出,从其中取出了一个玛瑙玉盘,将之递到丁萱眼前,“你身上当时中了多处剑伤,有一些雪砂晶粒很微小,直接顺着伤口藏了进去。虽然你在地下摆出的三股阵势,以及那具傀儡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但当你离开地下,接近我身后时,你的行踪轨迹,便完全在我掌握之中。”
言及此处,卫苍微微一顿,脸上露出抱歉之色:“我的确没想到你会把那么漂亮的一套仙女长裙给撕成三截,嘛,倒是蛮可惜的。”
“原来是这样。”丁萱端着玛瑙玉盘,看着乖巧躺在其上的七八颗晶粒,其表情黯淡落寞,直叫人心疼,“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好了,现在你总该告诉我,是谁给我换的衣服了吧?”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我啦!”
卫苍眼中亮晶晶的,伸出手指向自己,同时一副“求表扬求赞赏求夸奖”的表情,实在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看得丁萱直想一拳揍在他的脸上。
不过卫苍似乎误解了丁萱的意思,偏头想了想,然后凑近丁萱耳边,低声嘀咕起来。
丁萱整个身体绷的僵直,双手紧紧抓住盖在腿上的绸被,连大气都不敢出!待卫苍说完离开后,便以一副见鬼的表情上下打量卫苍,舌头打结般断断续续道:“你......你......真的......?”
卫苍早就猜到丁萱是这个反应,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不然你以为你那两位师兄为何肯放你我二人独处?我跟你说,当时你从天上掉下去之际,那家伙,那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