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又是一个修炼‘行军诀’的人,巧合吗?还是......”
观战席上,卫法瞅了瞅在一旁依旧不省人事的章扬,琢磨着是不是要搭一把手,将他的意识唤回来。
说真的,卫法特别能理解章扬为什么会晕厥,毕竟他第一次见秦风时,那可是连两息都没撑过,直接就被虞山妖修给抬了回去。相比之下,章扬能靠着个人意志抵抗到这个份儿上,也实属不易了。
至于秦风,已经在卫戎与冉和身受重伤之时,飞回点将台上。没了秦风的压制,观战席的氛围立刻轻松了不少,仿佛之前那一柄斩首大刀悬在每个人的脖颈处,稍有不慎就会身首异处。
“喂,喂!还特么躺尸呢!兵还招不招呐?”卫法不动声色,以灵识为引,侵入章扬的丹田之内,准备以刺激章扬的元丹为手段,让其从昏眠中苏醒,这也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行军诀!起!”
不得不承认,卫法想的法子确实很有效,章扬之前还一眨不眨的双目,现在居然有了眨眼的动作,连眼瞳都本能地转动了好几圈,相信再过不久,章扬就能彻底恢复意识。
而卫法的手段之所以这么立竿见影,还是因为他所修的功法与章扬完全相同,皆是“行军诀”。
虽然二人的修炼方向、修炼成果、修炼感悟略有不同,但卫法对章扬体内元丹的刺激,无异于从外界给章扬带来了一场久旱逢甘露的及时雨!且由于同源,故吸收起来极为顺畅,毫无生涩排斥之感。
“我估摸着,这算救命之恩吧。你说呢?”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以前救过你多少次?你还好意思跟我讲这个?”终于恢复神智的章扬浑身一抖,像是要把身上所有的不痛快通通抖掉,“我听说你没事儿老往虞山跑,不会就是去找那秦风吧?”
卫法瞟了章扬一眼,随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你这个‘听说’,倒是听的蛮准确的嘛~怎么,有人在军中散布我的谣言?说我通敌叛国?还是宣扬人妖殊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之类的?”
听闻这话,章扬脸上露出极其不自然的神色,甚至连卫法瞟过来的目光都不敢接,只好尴尬地看向点将台,说着语焉不详的话:“我只是个小小的百夫长,若是一般的小兵小卒乱嚼舌头,我还能略施惩戒。只是这次......关于你的传言......我只能说很抱歉。”
“章扬,你入伍怎么着也有个百八十年了吧。这么长的时间,为我卫国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却依然只是一名百夫长,你真的觉得这样就可以了么?哪怕你得到了军部的推荐,有幸来卫都城招兵。”
卫法收回目光,语调既不激昂,也没有任何挑唆之意,平静地仿佛在说旁人的事。其实招兵这件事,往小了说,是在为军队扩充兵员;往大了说,就是军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招兵买马,让你羽翼渐丰。
这就和把猪养肥后再屠宰上桌是一个道理,莫须有的罪名更是要多少有多少,只要夺了他的兵权,那章扬完全就是在为别人做嫁衣。
究其原因,还是由于他不是正统的卫六家之人,换句话说,章扬的背景最干净的。他可以成为卫六家任何一家手中锋利的刀,却也能在卫六家身后毫不犹豫地捅刀子。谁用章扬,谁就会承受另外五家多一分的敌意,所以抑制其发展前途,才是让所有人都安心的做法。
那么问题来了?军部到底是受哪一家的命令,指派章扬来卫都城招兵的呢?当然,这或许只是一趟普普通通的招兵之行而已,就像当初章扬自己去应招一样,但如果十成中有一成不是这个原因呢?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别说一成,哪怕只有半成,就凭章扬“百夫长”的身份,又有谁愿意去保他,为他求情,为他伸冤呢?未雨绸缪永远不是坏事,人,总归是要自救的。
“参军至今,已有九十七年零八月又三十一日,我还从未回家看一看,虽然每年都有军务人员负责将灵简传递回来......不是我不孝,只是军纪摆在那里,将阶不到千夫长,没有那样的权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