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喝醉了?我没醉!”秦风将酒杯重重地掷在酒案上,杯盏中的酒液随之晃荡出几滴,竟是赏心悦目的琥珀色,“这酒闻之馥郁芳香、久远浓烈,尝之醇厚甘鲜、柔绵爽口。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上好的佳品!尔等莫非吃不出来?嗯——?”
眼看秦风有快要发酒疯的趋势,卫法赶紧将其劝下,生怕他一个暴走,将这美美的一处洞府花园给拆了。
“秦风,你这酒吃起来确实不错。”百里朽摇晃着酒杯,摆出一副品酒的姿态,然后在秦风的沾沾自喜中话锋一转,“可是,却是缺少了最重要的酒料,令其味道大打折扣!”
“啊——?不可能!怎么可能会缺少酒料?”秦风大惊失色,根本不相信自己在酿酒这档子事上出什么差错。
“秦风你喝醉啦!搁这儿发什么疯呢?”卫法立马动手将秦风的衣领拽住,因为再不拽住,秦风就要将整张脸从那二指宽的坛口处埋进去了,“百里朽你别逗他!他现在禁不住逗!”
百里朽嫌弃地瞅了一眼卫法,并不打算搭把手,在将杯中美酒吃尽后继续说道:“秦晴不是你女儿,她只是你妹妹。你的酒没有那种襁褓啼哭、嫁女请客的文化内涵。如此,终是不美。”
此言一出,莫说秦风,连卫法都是愣了一愣。作为游戏人间的公子哥,女儿红所代表的风俗习惯,他自然是明白的。只是他没想到,百里朽这个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的家伙居然也会晓得这茬儿。这和一只大猩猩知道怎么插秧有什么区别?
不知不觉中,卫法手中的力道没了,可秦风并没有趁机不顾一切地将脑袋埋进去,而是宛若突然清醒似的,安安静静地给自己倒酒,看着杯盏中波光粼粼的酒水一言不发。
“嗯——秦晴和东川业离开的时候,你怎么没把这酒拿出来?”卫法终于可以舒缓一下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紧绷的神经了,可就是这一放松,最终还是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秦风瞟了一眼卫法,然后自顾自地撞了一下他的酒杯,随即一饮而尽:“他们两个又不是真的回齐国成亲,这女儿红,自然是用不到的。”
卫法敏锐地捕捉到秦风所用的“回”这个字眼,然后表情一阵纠结。一想到自己最终还是破了誓,卫法不禁悲从中来,随之而来的便是破罐子破摔:“你不要这个样子吃酒,很容易醉的。话说当真就是这个原因?没有其它别的什么因素?”
听闻这话,卫法的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起来,端起酒杯就想吃酒,却忘了自己这一杯还没斟。不过秦风毕竟是秦风,淡定地换上一副镇静自若的样子,抓起手边的酒坛,斟满,再小啜一口。
“就是这样啊。”秦风以一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轻松说到,“卫法你身为一名男子,如此热衷于刨根问底可不好。”
“我信你才有鬼了!”卫法情不自禁地吼了出来,一把揪住秦风的衣领来回摇到,“你好歹也是活了几百岁的妖了,撒谎之前能不能想想如何让自己表现地自然点!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百里朽目光如电,盯着自己面前这两人,好像发现了点什么。而秦风则是在听到卫法这番话后,十分不耐烦地闭上了眼睛。
“你作甚?”卫法有点没反应过来秦风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我闭着眼睛,不就不能算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嘛。”秦风以一副明知故问的口吻嚷嚷,然后完美地将卫法噎到不能自已。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是重点吗!”卫法原地气炸。
“你吵吵什么玩意儿吵吵?没错,我就是忘了!怎样?不服你咬我啊!”秦风的脾气也终于上来了,操起酒坛就想往卫法头上招呼。
眼看二人就要大打出手,这次居然还是百里朽来救的场:“我说秦风,你身为远、近、闻、名的酿酒师,怎么能不给自己酿的酒起名字呢?可别叫‘女儿红’,除非你真的想逗我笑。呵呵。”
“你明明已经在笑了。”秦风的注意力被百里朽的话语吸引过来,瞬间不再理会卫法,一双眼瞳狠狠地盯着杯中酒,眉头紧皱,“要不,就叫‘不忘虞’吧。”
“喏。我的‘不忘虞’喝完了,再给我拿点儿来。”百里朽极其自然地接受了这个名字,将酒坛倒拿,竟没有一滴酒水流出,“为了这个终将流芳百世的酒名。”
“没问题!为了‘不忘虞’!”秦风展颜一笑,欢天喜地地掘酒去了。
目送秦风离开,百里朽转过头来看向卫法,轻描淡写地言到“我说——你不去看着他点儿?”
“跟我有一根毛的关系?”卫法将眼神儿翻得老高,喝着自己酒杯中的酒,气呼呼地说到。
“哦?别怪我没提醒你,那死蠢可是真真正正醉了的......你还别不信,如若不然,方才他能那么轻易地让你揪住衣领而毫无反抗之力?”一语言罢,百里朽将卫法的酒坛夺过来给自己满上,以卫法的修为,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莫非是真的?”卫法将信将疑。
可就在这时,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从花园别处传来,其中还夹杂着小白急切的马嘶!
“出事了!”卫法与百里朽当即便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