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迄今为止,三人并没有如何在意,以为传说只是传说,故事永远是故事。但在今日,他们不幸成了历史与现实的见证者。
这感觉,犹如置身冰窖。它口中传来的吸吮之声宛若一把把剃刀,在三人的奇经八脉中来回刮削。这是一种酷刑,不啻于千刀万剐。
他们是恨不能立刻离开的,因为这里的每一息对他们来说,都无比煎熬!
不过他们没有走,不仅没走,杨平还掐起了法诀,忻吴抬起了断水流,刀尖直指于它!而雨歇,则像一根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不动,也不知是吓傻了,还是不知所措。
轩鸿早已没有了声息,整个身躯泛着明显的青白色,只是骨肉依旧存在,并没有被它一口一口嚼进嘴里,吞入腹中。
而这也是杨平和忻吴至今仍未出手的原因,也许唐江生的行径早已与猛鬼凶魔无异,但只要事态没有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他们都愿意把自己的底线为他再挪一挪。
哪怕这一挪,是在拿他们自己的性命、拿虞山的战友、拿天下的生灵作赌注,这一场豪赌,他们也不得不下注。
“不要!你住口!我不会听你的!绝对不会!滚出去!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就在这时,一直默默无言的雨歇突然疯了似的大喊大叫,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脑袋,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他是江生!他不是恶鬼!他会回来的!他一定会恢复神智的!我不准你杀他!我不准!”
眼见雨歇忽然如此,忻吴和杨平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口子都特么是神经病!”忻吴和杨平不约而同,如是想到。
轩鸿体内的血液总有喝干的时候,但这边厢雨歇的异状又不能不管!此时此刻还能保持清醒的,就只有忻吴和杨平二修了。于是二修背靠背站好作战姿态,表情如临大敌。
“道长你不是从唐江生身体里蹦出来的某一只吗?快拿主意啊!”忻吴焦急地神念传音,额间的汗珠已经顺着脸颊淌下。
“什么狗屁逻辑!我是我,他是他,我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扯不上!你别逼我发飙啊!我发起飙来,连自己人都砍!”杨平心乱如麻,又哪里想的出什么主意!
“慌什么慌?论修为,忻吴大人是元丹后期,你是元丹中期,雨歇是元丹圆满,唐江生那厮是凝魂后期。这样,忻吴大人来对付雨歇,你去镇住唐江生,你们看如何?”
就在二修犹疑不决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们的心神之上响起。而会称忻吴为“忻吴大人”的,除了青归,还能有谁?
“青归?你在哪儿?快躲进乾坤袋里避险,不要出来添乱!”如此火烧眉毛之际,青归的声音让忻吴登时感觉天旋地转,但当他环顾周身,并没有在哪里发现青归的身影。
“忻吴大人不用找了啦~我就在乾坤袋里,我没跑出去,只是灵念能穿透乾坤袋,与你们愉快地交流罢了。哦!对了!忻吴大人虽然此番行事并不厚道,但看在你依约给本青归大人奉上一百坛美酒的份上,本青归大人就宽宏大量地原谅你啦!还有那个谁,唐江生可是忻吴大人的宝贝疙瘩,你下手的时候可悠着点儿,当心忻吴大人也把你幽禁起来。”
忻吴懵了。什么一百坛美酒?自己何时给它一百坛美酒了?要说美酒,他的确有从雨歇那里换来了一百坛......
“怪不得我在乾坤袋里怎么都找不到那一百坛酒!原来是放错了地方!全部放进青归所在的乾坤袋里了!我就说这段时间这货怎么如此安静,原来是在乾坤袋里好生享受了一番!我的酒啊!一百坛啊!这怎么会放错呢?”忻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你开心,就好。”末了,忻吴只有如此一句话说到。
话音未落,与忻吴背靠背的的杨平立刻便从其身上感觉到一股生无可恋的气息,顿时觉得自己有必要好生安慰鼓励忻吴一番:“我觉得,你那灵宠说的在理......”
“在理个鬼啊!我、一、点、都、不、在、乎、那、衰、货、的、生、死!”忻吴粗暴地打断了杨平的传音,跟个小孩子一样闹起了别扭。
杨平蓦然一愣,随即欲哭无泪道:“那是重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