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与酒鬼的话,听起来好像都很有道理,许是头次听说喝完霸王酒后。
喝酒的人,不仅没有被掌柜的打,而且二人还据理力争展开了一番唇枪舌剑,未免觉得有些新奇,所以有不少人都走了过来看热闹,而古坏夹在其中并不显眼。
听了酒鬼的话,胖掌柜不仅没有动怒,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用那双肥腻腻的手,掂了掂他的大肚子,而后道: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老不休,颠倒黑白扭曲事实的有你,喝完酒嫌人家酒不好喝的也有你,喝完酒嫌人家酒不好喝还不给酒钱拍拍屁股走人的还有你。”
“大爷开酒馆这么多年,头一次遇上你这样胡搅蛮缠的老不休,你不要真以为大爷慈悲心肠就可以倚老卖老了,今天大爷也不找你要酒钱。只要从此以后,你不要再以你的歪理谈论酒斯文,大爷就放你离去如何?”
大腹便便的掌柜,好整以暇的看着酒鬼老头,从他的话中可以听出来,他的心肠的确不错。
“不行哩,你见过酒鬼不谈酒斯文吗?酒鬼不谈酒斯文那还叫酒鬼吗?”酒鬼老头索性坐在了地上,一副没有八抬大轿抬老子,老子就不走了的架势。
呕!
酒鬼老头一动,便有一大群围观群众向后退步,其中更是有几个正在吃瓜的群众,看了一眼手中的瓜一脸嫌弃的表情…扔了吧可惜不扔吧实在特么吃不下去了,并且喉咙里还发出一阵阵干呕声。
这几个吃瓜群众,心里反复在告诫自己,下次围观一定不吃瓜了。
只因酒鬼老头身上的味道实在太难以形容了。
就好像,整个人从泔水里面捞了出来,然后又放在酒里面泡了许久,如此反复了好多次再加上日积月累的“滋润”,才会散发出来的味道。
“酒老头儿,你的酒都被你衣服喝了吗,怎么能这么臭。”有人埋怨。
“酒是人的喝的哩,只不过这衣服跟了我许多年,偶尔我也愿赏它的几口,现在已经有了造化哩。还有…酒明明是香的,怎么会臭哩?单单靠鼻子闻,可是问不出来哩。就好像有人要杀你,却还偏偏对你笑哩。”
酒鬼老头说着,还一脸自得的拢了拢衣服,好像他的褴褛衣衫比金衣玉服还珍贵一般,又是一阵无法形容的味道,刺激的人群向后退步。
“老不休,你怎么能如此不知好歹呢,大爷我不让你谈酒斯文,那是因为你侮辱了酒斯文。别指望谁听得进去,你那些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歪理。单论一点,你喝酒却连点酒钱都拿不出来,你说你是不是侮辱了酒斯文?”
对于酒鬼老头,不答应自己的所言,胖掌柜倒也不恼,还是好整以暇的与酒鬼理论。
“错哩,有些人只顾眼前的东
西,却不看看背后的玩意儿。眼前我是没酒钱,但我没酒钱还非要喝酒,这就是对酒斯文的尊重哩!而且还是死了都要喝哩,就像那些痴男怨女死了都要爱一般哩。你说说我对酒是不是真爱?你说说我配不配讲酒斯文?”
酒鬼老头斜睨了胖掌柜一眼,那眼神分明再说:我的境界,你们不懂。
“真爱,你和酒绝对是真爱,死了都爱。”
“小老儿这话,听起来倒有那么几分…歪理。”
“老头儿,你的胡子绝对是天下第一利器,竟把你那么厚的脸皮都刺穿了,赶明儿你刮胡子的时候记得告诉我,我要用你的胡子做天下第一暗器哩。”
有围观群众起哄,三三五五的笑骂。
酒鬼老头的话显然没有说完,他得意洋洋看着胖掌柜又道:
“你总说酒钱酒钱,酒是用钱衡量的吗?满腹的男盗女娼,却口口声声的说斯文,背地里不知道往酒里面下了多少毒药,还好酒鬼我只是浅尝了几口,不然怎么被你毒死的都不知道哩。”
“好你个老东西,大爷的慈悲心肠,算是喂了狗。现在竟还敢污蔑大爷酒里有毒,大爷今天倒要把你的酒肠子剖开,看看你刚刚喝的酒里面,到底有没有毒。”
饶是胖掌柜脾气好,此番也是动了怒意。
一个做生意人,讲究的是财源广进,而酒鬼老头的话无疑是断了胖掌柜的财路,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他若不发怒才稀奇了。
胖掌柜的眼中,频频闪过狰狞的厉色,大步朝酒鬼老头走来。
“就说你是个满肚子,男盗女娼的玩意儿哩,被酒老爷我戳中了痛楚就要杀人灭口,现在你看起来是个酒掌柜,背地里却不是个酒掌柜。”
酒鬼老头,像个泼皮无赖样的躺在那里,似乎完全没有看见胖掌柜,一个劲儿的傻笑。
围观群众又退开了一段距离,城池失火殃及池鱼啊,看热闹归看热闹,但凡有一丝的可能引火上身,就要赶紧躲远远的。
现在这个圈子里面,除了胖掌柜与酒鬼老头,就剩下古坏了。
古坏微微皱眉,酒鬼老头的话到底在暗指什么,一度提及表面上与背地里。
你看起来是个酒掌柜,背地里却不是个酒掌柜。
以及那句:就好像有人要杀你,却还偏偏对你笑哩。
这个酒鬼看起来像个泼皮无赖,但在古坏眼中可不那么认为。
所以他隐约听出来了,酒鬼老头的话中的…意有所指。
他立马向后退!
狂退!
……
张老三长的五大三粗,在这远近几条街也是小有名气的,因为他的胆子是出了名的大,所以街坊邻居都称他为张大胆。
既然被人称赞胆子大,所以他做起事来自然要比别人豪迈
,就比如喝酒。
一般的人喝酒用酒杯,喝起兴趣了来了,就会命小二上碗…上大碗。
而张老三喝酒,既不用酒杯,也不用大碗,他直接抱起酒坛子喝,而且一坛酒绝不会超过三口,三口之内他必将一坛酒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