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道:“后方失火,就算爹的援军到了,这次的损失还是很惨重了。军师你看现在怎么办,那些死囚可比想象中要强悍许多啊。”
军师眉头一拧,怒哼一声道:“那莫征当真欺人太甚,来人!”
“是,军师!”一小卒连忙跑了过来。
“给我往下泼火油,我看他们怎么上来!”军师狠狠的命令道。
“遵命!”
……
一群黑衣囚犯正往城墙上爬着,眼看快要到了,心中有些激动,吼叫着挥舞着军刀,可突然上面“哗!”的倒下一滩**的东西,让所有人心中都一愣,但他们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拼命的继续上爬着。
“放火!”一声令下无数火种从城墙之上落下。一时间,整个城关像在火中燃烧一样。
城墙之下一片火海,现在用‘火中的地狱’来……
形容再恰当不过。无数哀号声混杂着绝望的叫喊,有的囚犯更是一身大火的向城墙上爬去,可没爬到一半就被活活给烧死,这样的情景看得其他人心惊肉跳。
……
远处,余梁看着城墙下生的一切,忍不住一阵大笑道:“看来沈天策是动了真火了。哈哈……”
一阵过后,余梁下令道:“鸣金收兵!”
“咚…咚…咚…”鸣金之声一响,所有死囚如获重释,迅的退了回去,几千狼狈不堪的死囚闻声后迅撤离,度比攻城时不知快上了多少……
箭雨之下的周博心中一片宁静,此时他忘记了战争;忘记了敌人;忘记了一切,眼中只有刀。动作的熟练,让他的招式越来越圆润,任漫天箭雨也穿不过他的刀影分毫。
周博知道自己终于已经成功了,激动之余,正想继续试招,可念头刚起,一阵鸣金的声音把他惊醒。
看着前方城墙下那一片火海,周博心头一震,如此血腥残忍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无数绝望的叫声犹如在耳边,让他心中有种想吐的感觉。“难道这就是战争?生命就如此卑贱?”不过没有人会回答他。
周博这里却是箭如雨下,只能一边抵挡一边后退,不过还是要比前进时轻松了许多……
“死役营”被驻扎在沙城关外五十里,这里完全没有任何屏障,只能任由风沙的侵袭,不过相对战场之上,这里却要安逸许多。
深夜,周博回营后,便开始小心翼翼的处理着自己的伤口。拔掉了身上的十余把箭,只觉一阵肉痛,伤口很快的愈合起来,只是留下了一身让人触目惊心的疤痕。
正准备修炼,突然一阵脚步身传来,周博双眼微睁,不用看也知道,定是冬雨找来了。于是放下了修炼,等着他进来。
果然,冬雨一身尘土,满脸脏兮兮的闯了进来,见到周博正坐在地上,第一句话便是:“你真的还没死?”语气中带着惊讶,还有一点兴奋。
周博见冬雨如此摸样、如此表情,终于忍不住笑了,这是他来到“死役营”第一次露出笑容,让他沉寂的心泛起了一阵涟漪。
“你就这么想我死!?”周博翻着白眼道。
回过神后,冬雨拍着周博肩膀,笑着道:“当然不是,就知道你小子死不了。这不,听到你的消息我立刻就赶过来。”坐下后,接着道:“第一次上战场,感觉怎么样?”
周博脸色一变,皱着眉头道:“战场之上,这里的人命就如此卑贱吗,还是生命本来就很卑贱!”
冬雨身子一颤,苦涩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谁的生命又不卑贱!只是相比之下,有的人过得更好一些罢了。”说着牙关紧咬,眼中充满了怒火。
周博见状也不说什么,因为他明白……
冬雨突然道:“……
你有觉悟了吗?”
周博一怔,摇头道:“我不想杀人。”
“哼!你不想杀人别人就不会杀你了吗?不杀人并不代表你就是对的,而杀人也不代表你就是错的。因为杀人,不需要其他理由,唯一的理由便是‘该杀’。只要你有杀人之心,那你就不会感到困惑。”
周博道:“什么是杀人之心?”
冬雨语气一冷,厉声道:“天下万物皆可杀!”
话语中杀气之浓,仿佛笼罩着整个营帐。周博身子一震,口中喃喃道:“天下万物皆可杀……”
营帐内一片寂静,经过一天的战斗,人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营帐,倒身便休息,只有周博和冬雨两人相对而坐。
沉思片刻后,周博突然台头道:“上次你不是想给我和说你的事吗?我现在想听听。”
冬雨一怔,点头微笑道:“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很亲切。知道为什么吗?”
周博摇头道:“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但说不上是为什么。”
“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以前的我,倔强却坚强,孤独却执著。”语气平淡,像是在缅怀过去,但周博却听出了一种对生活的无奈。
“我很小便成了孤儿,甚至连自己的姓也不知道,是一个老乞丐把我养大的,因为我喜欢冬天的小雨,所以我一直叫自己冬雨。
从小我便靠着四处打杂为生,三餐不定、任人欺凌。也许像我这样的人,世间有很多,平凡便是这种人的写照。
可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活着,凭什么有的人就能无悠无虑的生活,而我就算再怎么努力也只是个下等人。十二岁那年,我唯一的亲人也死了,于是了无牵挂之下,我满怀抱负离开了家乡,开始了四处去闯荡的生活……
无数次欺骗与失败让我对世间彻底的失望了,于是决定找一个地方安定下来。十八岁那年,我展转流落到了京都。那里是一个繁华美丽的地方,却不是我这种人应该待的地方,那里现实且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