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唐子风,管得也太宽了吧?他把自己当谁了,难不成觉得自己是原来二局的局长?”
丹彰机床公司办公会议上,听杨涛介绍完唐子风开出的条件,一干公司领导都炸锅了,以脾气暴躁著称的公司副总经理崔勇超直接就骂开了。
其实他对唐子风也没多少意见,只是涉及到两家公司之间的事情,每一个人都是要站在自己公司立场上的,骂一骂对方的老总,也是一种政治正确。
“是啊,小杨,我觉得这个唐子风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吧。几项技术,他们愿意转让,收点授权费也就罢了,凭什么干涉咱们的发展战略?难不成觉得他们临机规模大,就能够对咱们丹机指手画脚了?”总会计师曹丽娟略带不满地附和道。
杨涛苦笑道:“曹姐,唐子风跟我说这些的时候,倒也没说是一定要咱们照办,他的话说得挺客气的,就说是想借这个机会,促成一下各家企业之间的合作。”
“合作可以啊,要咱们在机床上打他们的长缨标志,咱们也认了。可说到这个突破一两项核心技术,还要达到国际一流水平,这算不算是给咱们提要求了?咱们有没有世界一流水平的技术,关他们临机什么事了?”曹丽娟说。
“就是嘛!”崔勇超说,“临机舍得花钱搞研发,这在行业里都是出了名的。咱们丹机没有他们那么舍得花钱,可也不是成天混吃等死吧?老廖,咱们丹机这几年搞出来的成果,是不是也拿了好几个国家创新奖,他们临机有什么资格对咱们说三道四的?”
被崔勇超点着名的是丹彰的总工程师廖鹏翔,他摇摇头说道:“老崔,说实在话,咱们丹机这几年搞出来的成果,和临机真的没法比。咱们是光想着填补咱们自己的空白,临机搞出来的技术,可都是填补国内空白的。
“前年科工委搞备胎计划,临机下面的临一机和滕机是出力最多的,听说他们搞出来十几种机床,都已经达到了进口设备的水平,只是现在还处于保密状态。相比之下,咱们缺的课还挺多呢。”
“这个……”崔勇超有些语塞了。廖鹏翔说的这个情况,崔勇超也知道一些。临机旗下两家大企业,分别是过去的临一机和滕机,与丹彰机床厂是同一级别的企业,建厂时间差不多,都是老机械部下面的“十八罗汉”系列。
同样的基础,临机在技术研发方面却走在了前面,把丹机甩出去不止一条街了。崔勇超本有心说丹机不追求这些虚名,转念一想,好像实惠方面丹机也没占到多少。临机靠着技术上的领先,拿到不少大订单,利润水平在行业里也是遥遥领先的,公司里建的职工宿舍也比丹机要漂亮得多,丹机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个方面是能够与临机相比的。
“唐子风是个人才。”总经理陈俊宇说话了,“临机这些年的经营思路很明确,那就是技术优先,用技术带业务。像这一次搞多工位机床,他们一口气投入了五个亿,算是一场赌博了。可偏偏他们就赌赢了,光是浦汽的这个订单,起码能够给他们带来两个亿的利润。再接一个同样的订单,当初的研发投入就全收回了,再往下就是净赚钱。
“咱们丹机也考虑过要搞多工位机床的事情,后来一算投入,就被吓回去了。现在回过头来想,是我这个当一把手的太缺乏魄力了。如果当时我能够下决心,不一定要投五个亿,哪怕是投入两三个亿,现在起码也能分到一口肉吃吧?”
“陈总你这话说的……”杨涛赶紧给陈俊宇圆场子,说道:“这件事当时也是通过了集团办公会议的,咱们大家都不敢下这个决心。就像你刚才说的,临机这样做,也是一场赌博,赌赢了自然没啥可说的,万一他们赌输了呢,到时候怎么向国资委交代?”
崔勇超说:“我看,就是这个唐子风太想出政绩了,所以才敢拿着企业的钱来赌博。赌赢了就是他的功劳,赌输了,也是企业吃亏,他找个人来承担责任就行了。
“对了,我听说他们那个常务副总张建阳就是唐子风的铁杆狗腿子,到时候唐子风让他出来扛雷,估计他也不会拒绝的。”
陈俊宇摆摆手,说道:“老崔,其他企业的是非,咱们就不要妄加评论了。唐子风其人,本事还是有的。虽说他的很多决策有赌博的成分,但每一次他都赌赢了,这就不能不让人服气了。”
“赌赢也好,赌输也好,在临机那一亩三分地上,他愿意怎么做都行,但别管到咱们头上来啊。”曹丽娟依然是一脸没好气地说。
“这件事,我在浦江的时候,和其他几家公司的领导也聊过。听宜洋的陈总说,上头好像有意要调唐子风到国资委去任职呢,唐子风现在这样做,是不是已经在提前进入国资委的角色了。”杨涛向众人曝了一个猛料。
“唐子风要去国资委,任什么职务?”曹丽娟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