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鑫云的传承记忆中真有关于巫符文的画面,或许是鑫云隐匿起来的元婴期神识太过强大,总之拂衣神识刚刚刺入那一重屏障,就觉似无阻碍般顺利穿透过去,看到了地底的大概情形。
这座大殿下方的地底并不似正常宫殿那般,位于地基与厚重的岩石层之上。拂衣的神识一一穿透七百七十七块厚重岩石,这些岩石上方密密麻麻绘制着繁复巫符文,哪怕只是穿透而过,都让她感到识海昏沉胀痛。
好在不适感处于能够接受的范围内,拂衣见好奇心极重的鑫云无心说话,赶紧趁机迅速往下探去。
每一道岩石块中间都隔着相应的距离,长则寸许,短则只有发丝粗细,似是应和着某种神秘的规则。拂衣估摸着这也是巫符阵构造的一部分,正因为当今世间的生灵搞不懂这规则,所以才难以感应到这些屏障的存在。
这种情况就像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草原上,忽然生出现一棵谁都不认识的青草,颜色与周遭融为一体,高高在上的生灵们一眼就会忽略过去,根本不会想到那或许是一棵特殊的草。
神识穿透最后一块岩石,下方出现了一个没有经过太多打凿的石洞,里面空气充足,挂着七盏油灯,有床有桌椅,还有好几口大箱子,里面装着能够储存很久的干粮。
这间不算小的石洞里住着两个人,一大一小,正是母子俩。
年轻的妇人面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无神,呆滞地靠着石壁坐在木床上,也不理会一旁动来动去的婴孩。那婴孩看上去小得可怜,身上随意包裹着几层旧布,由于双手不断乱动,早就有半个身子都裸露在外。
拂衣还没来得及多观察,脑中忽觉一阵刺痛,巫符文的力量如润物无声的细雨,绵绵密密不易察觉,一旦察觉到就已浸润全身。
“嘶——”
鑫云倒抽一口冷气,迅速将神识抽回,明明没有拂衣受伤严重,还要装出一副痛苦难耐的模样,呲牙咧嘴道:“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阵法,我以前在玉简中看到过,还以为按照这法子就能顺利打破呢。”
拂衣自是不会拆穿她的谎言,捂着太阳穴祭出一粒丹药服下,一边揉着头一边道:“既然破不开就算了吧,不过是对落难母子罢了。”
“万一那婴孩就是异象根源呢?”鑫云兴致勃勃地走到拂衣跟前,挤了挤眼睛道,“你就不想把他带走培养成自己的左膀右臂?要是假装他亲娘,以后还不是想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万一他不是异象根源,只是个普通孩童,我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拂衣不欲暴露心中所想,强行压制住心中急切,浑不在意地冲她翻了个白眼。
鑫云撇撇嘴,一脸不屑地道:“若是个连灵根都没有的废物,随便丢去一户人家不就是了?在凡俗国度,害怕送不去一个男婴?”
“你懂的倒多......”拂衣没有直接回应,既然确定下方的确藏着一个新生儿,她就该想办法将人带出来才行。“那你到底有没有办法?要是没办法还管这么多做什么?走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