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李全就更简单了,他一个个对着趴在地上的皇城司番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街面上抠出来了一块石头,看一眼到底的番子,就问:“死没死?”
一开始,回答他的有谩骂,叫嚣,甚至受伤不重的还想要跃跃欲试的将李全收拾一番。
不过结局都很惨,一条腿骨折的代价,还有哀嚎。
当然,李全也不是就知道问一句话,还有台词呢。还会关心道:“腿断了没?”
一开始,也有不少头铁的番子骂骂咧咧的不知死活,然后,李全会很认真的给补上……
这一幕,和牛背山何曾相似,要是牛背山的山贼见到李全憨憨的凑过去,吓得尿都能滋出来,这货简直就是个瘟神呐!下手狠不说,还毫无征兆。上一刻还好好说话呢?下一刻大铁棍子就落下来了。
皇城司的人或许嚣张惯了,但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学起来挺快。
李全这不走到了历千斤的面前,历千斤还没等李全问话,忙不迭道:“断了,都断了。”
李全这才满意的从石头上掰一块碎石,就在历千斤的面前,空着手,两个手指微微用力,吧嗒一声,石头就被掰下了一小块,然后满足的放在了口袋里。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块大石头就让他给掰成了一袋子小石子。虽说那石头是砂岩,不算太硬,可徒手掰石头,这是人干的事吗?
历千斤抑郁了!
他发现真个沂州的人都不正常,一天之内有两个最不正常的,都让他赶上了。
就在这时,东阳楼宴会厅里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高氏毁先皇善政,卖国求荣,至其翁,其夫,其子之政三代积累毁于一旦。又重用司马光、吕公著之佞臣,何来贤良之说?荒谬,此乃牝鸡司晨,祸国殃民。昔日妲己褒姒不及也!”
“高氏歹毒至此,你敢说你们不是来杀老夫,而是来杀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多年的贬谪生涯,不仅没有让章惇锐气尽失,似乎恨意更大了,心境更加的极端。面对近乎谩骂的质问,商及很想告诉章惇,相公误会了,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可他要是这么说,或许能够逃过章惇的诘难,但是回到京城肯定是死路一条,他竟然在外臣面前没有维护太皇太后的清誉,要是文官最多被诘难几句,但要是太监,回宫之日就是他授首之时。
商及不认为章惇有杀他的可能,心头一横,干脆站起来,抬头平视章惇,叫嚣道:“章惇,你深受皇恩,却屡次诋毁太皇太后,该当何罪?”
章惇突然仰天长笑起来,谁也没有料到,他下一刻突然从身边的护卫腰间拔出宝剑刺入了商及的胸口,后者捂着胸口不敢相信的看着章惇,慢慢地软倒在地上。
章惇冷笑道:“尔以为,我等书生连三尺青锋都提不动了吗?”
随后他看向了刘葆晟的方向,冷冷的说了一句:“这阉人既然说是为你所来,你去处理。”
在场的都是些什么人?
沂州地面上的官员,都是通过科举层层筛选出来的精英,怎么会听不出来章惇的意思?
章惇根本就不在乎商及说什么,也深知商及说要针对刘葆晟的话是真的。但他杀人,不问理由,纯粹就是为了恶心太皇太后高氏。
刘葆晟哪敢耽搁,费力的拖着商及的尸首下楼,他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李逵这才明白,为什么刘葆晟会这么怕章惇,这简直就是个偏执狂,而是还有受迫害症的偏执狂。
原本想要跟着刘葆晟混出去的李逵刚转身想要下楼,突然章惇开口道:“边上的那小子,过来!”
就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听在李逵的耳朵里,宛如冷不丁地洪钟大吕在耳畔撞响,吓得他后背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