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元先是一惊,但见报信的下属,不像有半点要避开自己的样子,料定不会是罚爽或者宫里派人来拿自己,所以跟着就一喜——但当然不会表露出来,低声问道:“是宫里,还是相府有事?”
下属愣了下,“不是啊,没听说宫里和相府有事,”
赵福元顿时真想赏他一脚,我没事,宫里没事,相府没事,哪来的大事不好?
他慢腾腾的坐下来,“究竟是何事?”
“是爽里出了事,”下属道:“在皇庄旁的那处铜坊,巳正(上午10点),被太子强行派人接手,”
“什么?”赵福元大惊,猛的站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已经不用报信的来再说一遍,外面跑进来一个神色仓惶的家伙,赵福元认得他,那是铜坊的一个主事。
“爽长,”那人差点哭出来,“铜坊,被太子带人占了,周大人他们,全被看了起来,太子只派下官回来报信,”
赵福元这次是真忍不住,大脚踢了过去,“说占就被占,你们是摆设吗,那几千矿工是摆设吗?”
“护卫队呢?”赵福元咬牙切齿的道:“他们手里的刀枪,难道是摆设?”
铜坊,那可是一等一要紧的地方,那样的地方被太子占去,不啻于要了他的老命。
那人被赵福元大脚踢着,也不敢反抗,“是太子,亲自带着御林军去的,”
言外之意,他们哪敢还手?
“太子一到值房,就把所有人都扣了下来,段弘毅将军同时领着御林军,把各处的护卫队全缴了械,”
“太子随后账册和库房全都封了,还马上派人到各矿去宣布,从今天起,为所有矿工提供一日三餐,饭不限量……”
“还说从这个月起,每旬休沐一天,休沐的那天,工钱照领,”
赵福元顿时肉痛,这么一说,人心马上安稳下来不说,怕是那些矿工,又得一个个的对太子感恩戴德。
但那每月休沐三天,还照发工钱,还有那一日三餐,还饭不限量,那些矿工只要是放开肚子,个个那都是饭桶……那发的,那吃的,可是原本是我的,哦,是爽的钱。
他抬着手在屋里转着,就像是一个孩子被绑架了的父亲一样,又气又急,有些乱了分寸,“土匪,这是土匪行径!”
简直是目无王法。
只是,想到这儿,他就蔫了下来,那可是太子,谁说他做这事,就不是奉旨去做的?
就是太子不是奉旨,他又能如何?
那可不是王法能管的。
那人看着盛怒的赵福元,又小心的补了一句,“听说,带兵把护卫队缴械的人中,就有高四公子,”
赵福元一下子冷静下来,“你确定?”
那人嗫喏道:“我并没有亲眼看见,但听说……”
赵福元又是一脚过去,“这样大的事,你也只是听说,”
“马上派人,去查清楚坊里现在的状况,”
他现在最心急的,是段誉把账册全扣下,把库房也都封了。
虽说在统一采用新的记账法之后,之间的那些问题,等于是一趣÷阁勾销,但这些日子下来,自然又有了新的窟窿,这该如何是好?
“马上备车,去相府,”他吩咐道。
出门之前,终于想起来问报信的那个家伙一句,“太子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