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原本在村子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花蝉衣对于花家人如今还有脸想办法从她这里捞银子的事儿感到惊奇,世上竟有脸皮如此厚的一家人。
村长干咳了声:“说是这么说,可是人家毕竟养了你这么多年不是?而且我听说,你去医学堂的银子还是从花家拿的?花蝉衣,做人可不能这么不讲良心啊!”
花柳氏找准机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便开始哭嚎:“村长您说的是啊,我们家这些年白白养着她,从来也不求她回报我们家什么,可是到头来她就这么对我们家人,她……”
“哪那么多废话?”花蝉衣蹙了蹙眉头:“您不是说我花了你们家银子么,给个准数,我花了多少?”
花柳氏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一圈,想了想道:“十两银子,你花了我们家整整十两!”
花柳氏没见过什么世面,在她眼中十两银子便是天价了,花蝉衣突然嗤笑了声:“村长,您家送小兰去学堂的时候花了多少银子?十两银子人家能让你在学堂门前蹲一会儿就不错了!”
花柳氏瞬间说不出话来,花馨儿嗤道:“啧啧,谁不知道是顾雁回送你进去的,你进学堂根本没花银子!但是你平日里的衣食住行,都是花的花家的银子!”
“你当顾雁回是什么人?”花蝉衣并未提及路郎中的事儿,只道:“他不过一个商人,送我进去自然也要出银子了。”
“你和姓顾的果然有问题!”花馨儿没放过这个机会,双眼死死瞪着花蝉衣,谁知花蝉衣也没反驳。
“有没有与你有关系?”花蝉衣冷笑了声,也未多做解释,今日议论的本也不是她和顾雁回的事儿。
“照你这么说,顾雁回手里有的是钱,我真和他有关系的话,用得着花花家那十两银子?”
花柳氏说不过花蝉衣,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哭道:“你个丧良心的,花就花了,拿了银子还嫌十两少!那顾雁回又不可能养你一辈子,谁知道你从家里拿那十两银子是不是准备攒着以后用?你这孩子,怎么还死活不承认呢?”
花柳氏和花蝉衣各执己见,村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信谁,不过心中大多数还是偏帮花柳氏的。
花柳氏抹着眼泪四处看了下,随后又怕自己一个人说的话不足以让村民信任,于是伸手扯了扯李桂芬的袖脚:“桂芬,你来说句公道话,人家不信我,总不能不信你!你可是花蝉衣的亲娘!”
花柳氏心中认定了李桂芬一定会向着自己,向着花家说话,哪怕她此刻说的话都是栽赃西安哈花蝉衣的!
毕竟这些年来,李桂芬这个做娘的几乎从来没将花蝉衣当做亲生女儿看待过。
出了什么事儿,李桂芬从来都是偏帮花家的,粗心如花柳氏,都曾一度怀疑过花蝉衣不是李桂芬亲生的,若非母女二人那有几分相似的样貌,才打消了她的疑虑……
李桂芬看了花蝉衣一眼,面上闪过一丝为难,仿佛一边是她女儿,一边是婆婆,很难选似的。
然而只有花蝉衣知道,正常情况下这个女人绝对不会犹豫,只会毫无原则的偏帮花家,才不会管她这个女儿的死活,眼下做出这副样子来不过是给村民看的。
村长安慰道:“蝉衣娘,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咱们知道,花蝉衣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指认她不大容易,可是凡事讲个道理,大家伙儿都知道你不是不讲道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