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郎中似乎太疲倦了,没一会儿又睡着了,花蝉衣下午还要给阿嬷送药,便带着顾承厌回了医馆,一翻药匣子,发现给阿嬷煎药的药材少了一味。
“我这就去京里买,今日给你家送药的时间可能晚一会儿。”
“我和你一起去吧,有段日子没进京了。”
顾承厌自己也不知究竟为何,眼前女人虽然一肚子坏水儿,但是和他昔日里遇见的都不一样。
昔日里见过那些满腹算计的各家千金,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且绝对同自己的利益有关。花蝉衣是个聪明女人无疑,可是她努力这许多,貌似除了替自己没过门就死了的夫君报仇外,找不出其他目的。
年纪不大,却全身上下透着股历经风霜的沉重感,但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顾承厌不用像面对其他女人一般,本能的装出一副温和好亲近的模样来。
因为他们二人大概是同一种人,在彼此面前貌似都一直在暴露本性。
“也行,正好今日欠你个人情,请你吃顿好的。”
二人来到京城后,花蝉衣大方的找了家大酒楼,在大堂内,让小二将店内的招牌菜都上了。
同顾承厌胡吃海塞时,临街想起了鞭炮声,就听另外一桌人道:“你们听说了没有,近日陛下突然提倡行医之术,还设了个类似科考的,不少医馆都开始收徒了。”
“我听说长门街开始设立医学堂了,男女学员都收,在那里学成三年,不用通过举荐,就可以直接考试入太医院。而且在医学堂毕业的,就算入不了太医院,日后行医名声也能打出去,还不必交税。最重要的是,我听闻医学堂里还会专门找太医去讲课。”
“啊?陛下为何要这么做?”
另一人道:“我亲戚在宫里当差的,听说陛下想要什么长生不老药,再不济,能为陛下配出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药材,这前程,也不用说了……”
顾承厌眼中闪过一抹讽刺,老皇帝人到中年便开始怕死了,这是提前做准备呢。
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花蝉衣道:“怎么,你想不想去那医学堂?”
“没那么容易进吧?”
果然,就听另外一桌人道:“可惜,那医学堂不是人人都能进的,听说收徒要么是官家子女,要么是医术超群的郎中,进去还必须交上一趣÷阁不菲的费用,而且听说每隔一段时间还要测试,通不过直接被学堂赶出来,咱们这些贫民百姓,还是别想喽!”
花蝉衣确实是有些想去的,和顾承厌吃饱喝足后,便到了南街,医学堂果然已经盖了起来,正在招生。
长街上停着许多辆华贵的马车,大概是些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学堂前挂着块木牌子,上面写着规矩,官家子弟交上一年的二百两银子的学费,便可直接入学,平民百姓会医术的,到东堂去考试,按照成绩分成一等二等三等。
一等一年也需要交五十两银子,二等七十两,三等一百两,其余的淘汰。
花蝉衣看了一眼,便同顾承厌道:“走吧。”
“你不想试试么?”
“我若是来学三年,哪还有时间打理沈家医馆,而且这三年想赚银子也没往日那么方便,我未必供得起自己。”
“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若是抓住了,说不定还能入宫,他日前途无量。你和你夫君,不是未成亲时他便意外去了么,你对沈家上心倒也是人之常情,可若是因此拖累了你的前程,未免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