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瑰丽的酒液在精致漂亮的酒杯里轻轻荡漾。
这么诱人的酒摆在眼前,宁初一却没了喝酒的心情。
易褚柠说,当年他爸公司出事前曾三次找安老爷子借钱,一次是投资一个大项目前,一次是周转资金断裂时,最后一次就是贷款的银行知道公司出现资金危机而来催还款的时候,但三次安老爷子都拒绝借钱给易家来渡过难关。
宁初一已经不是小女孩了,不用易褚柠细说,她就有所判断了,老头冷眼旁观是绝对的,她不确定的是,老头会不会在易爸爸的投资项目启动之前就已经知道这是个坑。
“我爸白手起家经营起来的产业最后被人瓜分了,那个终止了的项目也被曾经的安星集团以低价拍下重新启动,安星集团凭借这个项目的成功获得了超十个亿的回报,并成功上市。”
宁初一听着易褚柠的话,眼里的神色几度变化,虽然在她的印象里,老头没这么坏,但这一连串的事太过巧合,反而不像是巧合了。
那个项目她知道,是建设影城的项目,安星集团的确是靠那个项目取得巨大的成功才有了现在这样的规模,可那个项目如果不是易爸爸做成了一半,安星集团是没那么容易做成功的,说不定也会像易爸爸那样中途资金断裂而连累到整个公司的运营。
如果易褚柠早八年前就告诉她这些事,她肯定会去质问老爷子,说不定还会大吵大闹一翻。
宁初一端起酒杯一口气就把杯子里的酒喝下肚,沉沉地吐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显得异常的冷静。
“我是不是该怀疑一下,其实老头早就知道我不是他的亲外孙女了。”
不然老头怎么会在易家出事时这么冷眼旁观,如果老头在乎她的话,多少要看在她的面子上帮扶一下易爸爸才对。
易褚柠眸光微闪,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宁初一也不需要他说话,她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那天,我看到潘爷爷在叫人收拾房间,就随口问了一句谁要来住,却不想潘爷爷说,安宁要被接回来了。然后我就问,安宁是谁?”
“你猜,潘爷爷回答了什么话?”
没等易褚柠回答,宁初一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什么也没说,只用一种同情怜悯的目光看着我,当时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还以为老头在外头有私生女之类的。”
“我也没有问潘爷爷,直接去书房找老头,当一份亲子鉴定摆我面前时,我把老头狠狠骂了一通,说他为老不尊在外头乱搞,还搞出了人命。老头那时平静地说了一句话,他说安宁才是宝宜的亲骨肉。”
说到这里,宁初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仰起了头,“到头来,我的存在就像个笑话。”
安宝宜就是安老爷子已去世的女儿,也是曾经她名义上的妈妈。
现在她的脑海里还能清晰地回想起那时那刻的情景,那时老爷子四平八稳地坐在书桌后,很轻描淡写地告诉她,她出生时和安宁在医院被人抱错了。
“你难道就没有过怀疑那所谓的亲子鉴定?”易褚柠突然问。
宁初一吐了口气,“老头说这份亲子鉴定书是有人从宁健仁那里发现的。”
老爷子早就对外宣布过,会在外孙女结婚的时候把手上的股份都转给外孙女当嫁妆。宁健仁显然是想拿这亲子鉴定书来威胁她,只是没想到老爷子提前发现了这个东西。
既然老爷子那么确定地说安宁是他女儿的亲骨肉,那就代表,他已经验明过这份亲子鉴定的真伪了。